余年就这么盯着苏茶又一次缓缓地跪下,将那渗着血的膝盖,蹭没皮的手掌放在花园里的沙粒铺成的小道上。恍惚间,他握了一下拳,一下子推开了将要坐到苏茶身上的小孩,拉着苏茶就走了。
“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玩具。”
余年走得快,苏茶被他拽着磕磕绊绊,又一下子摔在地上。
他隐约记得当时回过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余年,逆着光的脸庞像是神的宠儿。
后来是余年背他回去的,他趴在那个小小的背上,盯着余年发红的耳朵,又突然觉得,他和想象中的玩具不一样。
但是当时回到家的余年并不像现在的顾木棉一样给他抹药,只是发着狠地把他摔在沙发上喘着粗气就不管他了。
手里一阵钻心的疼痛打断了苏茶的胡思乱想。
“疼。”
苏茶缩着手掌心,皱着眉头喊道。
顾木棉瞅了他一眼,又把他的手拽回来上着药,动作轻柔与脸上y-in沉的表情一点都不符。
即使这样,苏茶还是疼的呲牙咧嘴,他想,幸好当时不是余年给自己包扎,不然只有十岁的自己很有可能因为承受不住痛苦一命呜呼。
因为有外套护着,苏茶只是磨破了手心的皮,别的地方并没有擦伤。
顾木棉担心有淤青,便开始掀苏茶的衣服,苏茶吓了一跳,本能一巴掌直接往他的脸上推,却忘了自己手上有伤,一时间,苏茶疼得倒在床上嗷嗷叫,顾木棉满脸都是药膏。
“你还真是和以前一样不老实。”
顾木棉抽搐着嘴角,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
苏茶在床上东滚西窜,一直在大叫。
顾木棉被他吵得不行了,把药箱放在他边上,说:“你自己检查一下身上哪还有淤青,找药抹上。”
说完,他僵硬地推开门,又快速的关上门。
苏茶这边还在不要命地叫着,瞅见顾木棉关上了门,他的叫声越来越小,他一边缓缓地降低着音量,一边把脑袋靠在门边上。
顾木棉好像是去了厨房,接着有切菜的声音,苏茶心里窃喜,也没有再继续装着大叫。
药箱在顾木棉的屋里,顾木棉是在他自己的屋里给苏茶上药的,也就是说,现在顾木棉的屋里就只有苏茶一个人。
苏茶笑的有些猥琐,他是先看顾木棉的床底还藏了什么,还是翻看顾木棉的手机把林花仪的联系方式删掉,或者是打开电脑把顾木棉的桌面背景设置成自己的照片?
苏茶想了一下,后两个都太明显,他还是看看顾木棉藏了什么吧。
手上还有伤,粘上床底的灰又不好,他随便拿了件顾木棉的外套盖在手上,便在床底随便摸索着。
里面空空荡荡的,苏茶摸了几下,都是满手空,他又往边上挪了挪,这才摸着一个稍微大一点的木制的箱子,上面还有一把小锁,苏茶把它拉出来,比想象中的轻,他晃了晃,是盒子碰撞的声音,里面好像还有几个盒子。
这一下子更加深了苏茶的好奇,怎么把它打开呢?苏茶犯着难,正冥思苦想着,顾木棉一下子推门进来了。
苏茶来不及反应推着箱子和自己的半个身体进到了床底,所以顾木棉推门看到的场景,就是苏茶撅着个屁股一扭一扭的。
“你……这是?”
顾木棉又一次满头黑线地盯着他,苏茶飞快地钻出来,朝他憨笑,“有个药跑到床底了,我刚才在找它。”
顾木棉扫了一眼工整的药箱,顺着他的话问,“找到了吗?”
“没有。”
苏茶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一样,顾木棉微微地笑了一下,好笑地说道,“去吃饭吧。”
见顾木棉没有追究,苏茶也见好就收,笑嘻嘻地站起来就要往外走,不过顾木棉却皱着眉头看着他说:“吃完饭快点去洗澡。”
苏茶本来摔在地上就一身尘土,刚才又钻了床底,连头上都沾了灰,苏茶在顾木棉的注视下边洗手边在心里嘟囔着,一个宅男还这么爱干净。
苏茶以前的少爷也很爱干净,虽然自己懒得干,但总是指挥着家里的仆人扫上扫下的,连一个角落也不放过。
想到这,苏茶斜眼瞥了一眼脸上一点波浪不起的顾木棉,又忍不住笑起来,好习惯也好,坏习惯也罢,他就是喜欢这人一如既往的样子。
“我给林花仪找了家政了。”
苏茶边吃饭边说。
“嗯。”
“你怎么不问靠不靠谱啊?”
苏茶咬着的筷子随着嘴一上一下,顾木棉忍不住把他嘴里的筷子拿出来,然后回着苏茶的话,“靠谱。”
他相信苏茶。
苏茶不老实地光着脚丫踹了两脚顾木棉,也不再说话。
后来的一天中午,苏茶当时正窝在沙发上盯着手机计算着日子,顾木棉落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苏茶瞅了一眼,亮起的屏幕上闪着“花仪”两个字,他因为马上就要到两个月而失落的心又更加委屈了。
心里冷冷地哼了声“骗子”,他没有去叫正在打游戏的顾木棉出来接电话。
顾木棉是个骗子,苏茶咬着唇胡乱点着手机,想着人原来还是会变的。
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不停,苏茶扔了自己的手机,抱着沙发上的玩偶,目光紧紧地盯着手机上亮起的联系人,直直地像是要把手机穿出个洞。
手机静了又响,响了又静,手机因为震动在茶几上移出了一段位置,最后归于平静。
苏茶咬着的唇一下子松开,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