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一百年了,司月神上还未出关么?”退朝之后,坼巍与南无靖、照玉一道离殿,目光偶然扫到天边圆圆的月亮,故而想起了司月。
“快了罢。”照玉打个哈欠,懒洋洋地回上一句。
“不过,孤与司月神上皆临情劫,为何孤要下凡,而他却是闭关?”
“这个啊,只因他所爱之人,乃是一位仙人,与你的人界公主自是不同。”
一侧的南无靖听得“人界公主”一词,步履一顿。
坼巍却并未注意到南无靖的异状,只好奇地追问照玉:“仙人”
照玉突然正色,得意地抖抖温玉般的一对兔耳,“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坼巍大惊。
司月的情劫,竟是照玉!
“你……此等大事,你就从来都不慌神么?”
“司月老儿的情劫,小可慌什么神?”
“这情劫还不是因你而起?”
“确是因我而起,但能否渡过,却全在他自己,我们其他人都是有心无力,爱莫能助。便如那洛书公主,情关难过,便只能郁郁终生,你若因之有愧,反会增加她的恶因孽报,使她久陷轮回,不得超脱。”
坼巍面色一青,“可孤欠她的……”
“你欠她的,自有南无星君来向你讨,如今早已两清。也鲁不光为她倾尽此生,她执意不受又能怪得谁?亏你是如灯尊上的亲传弟子,怎得连这样简单的因果也想不明白?”照玉言罢,不忘朝南无靖挤挤红玉般的秀眼。
日前在文曲星宫,梵尹也是如是说的。
坼巍因着对洛书之愧而生的执念,便自此时消散。而南无靖,也因方才照玉的一席话松下一口气。
数日后,白虎星宫。
贺觅将一纸略略泛黄的文章归还于南无靖。
“这《噙雪斋志异》,乃是长安词魁慕唯清的不刊名作,不才早有拜读。只是星君这篇《符离传》,不才总觉极是熟悉,通读之下便可成诵,想来却有些蹊跷。”
不待南无靖作答,刚巧抱琴踏入星宫的坼巍便顺势接腔:“公子生就七窍玲珑之心,自然过目不忘,吾等叹服。”
气氛霎时陷于微妙。
贺觅走后,坼巍问南无靖:“你给他看了他的手稿?”
“是唯清的手稿。”南无靖纠正道,“长安词魁,已经去了。”
坼巍无言,放下琴续续弹起。
凌霄殿内,坼黎出神地看着符离穿了他亲自描过图纸的那身红色戏装演《洛书出塞》,一个人既唱花旦,又唱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