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一个穿着青布直裰,手里拿着一把扇子,晃啊晃的年轻人站在了祝况的面前。
祝况本想绕过去,但对方显然是故意的要拦着他。
左右无法突围之后,祝况只能将目光看向眼前的人。
那把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扇子还在扇啊扇!
看看天色之后,祝况忍不住蹙眉。
且不说,现在还是春天,这天气,还不是很热,就今天这样的天气,拿着扇子干啥?
天色阴沉,五六级的风呼啦啦的吹着,难道还不如这把破扇子的风力?
分明那扇子扇的时候都不流畅了,毕竟,顶风作案,是要增加一定难度的,眼前这位,难道感觉不到?
拿着扇子给谁看呢?
装逼用的吧?
但此人拦住了自己的路,应该是认识的人。
抓紧调取脑子里的记忆,这人名叫高永业,今年二十三岁。是之前祝况读书时候的同窗,二人在一起读书七八年的时间,算是老相识了。
以前的时候,先生说祝况会读书,高永业嫉妒祝况,再到后来,原本成绩不怎么好的高永业,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考中了。
他去年参加院试,过了,也就是说,现在已经是秀才,比祝况这个童生高了这么一点。
记忆中,考中之后,这位高秀才的鼻孔都差不多要朝天看了,好像从那时候开始,他就没有与原主说过话了。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祝况的记忆里如果不特意搜寻,都找不到这号人物存在。
现在,这人却将自己拦在路上,下意识的,祝况感觉到,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祝况,听说你去衙门里当差了?”硬邦邦的一句话,那副高高在上的神态,让人瞬间觉得心里不舒服。
“原来是高秀才啊,失敬失敬!”祝况拱手笑眯眯的说道。
回答祝况的是一声冷哼,之后,就没有任何的言语了。
祝况要离开,这人却还是执着的将祝况拦住,不让他离开。
“高秀才还有什么事?”祝况不耐烦了。
忙了一天时间了,一身汗臭加灰尘,都快脏死了,他只想回家好好的洗漱一番,然后吃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面条,再舒舒服服的睡一觉,怎么就遇到这样的拦路狗了?
他是真的想说一句:好狗不挡道!
高永业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看了看祝况,又看了看。
祝况都以为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天大错事的时候,就听见高永业开口了。
“祝况,你怎么能如此堕落,好好的读书人,迫于生计去衙门里当差也就罢了,还沦落到做生意,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说罢还摇头晃脑的,那样子,要不知道的人,还当他真的是为祝况鸣不平。
祝况只想说,老子真是哔了狗了。老子做小吏怎么了?好歹也是公务员啊,经商怎么了?赚钱多吃好穿好,招惹你了?
你做你的秀才公,我当我的泥腿子,咱们革命分工不同,在不同的战线上发光发热不好吗?
好端端的,你来招惹我干嘛?
“你也说了,迫于生计,我有什么法子?”祝况不咸不淡的说道。
要做生意人,不能轻易招惹是非,见面三分笑,这是必须的。
眼前这个夯客不就是来笑话自己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为什么是笑话他?祝况发现了,高永业那眼眸之中是带着一点兴奋的,要说不是冲着笑话他,那就奇怪了。
高永业确实是来笑话祝况的,但偏生还要将自己摆在道德制高点,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祝况的话,将高永业噎住了,他能怎么回答?总不能说,让他不要吃饭?
“要不然,看在咱们曾经是同窗的份上,秀才公给我借点钱,我立马辞了衙门里的差事,关了店铺专心读书去!”祝况用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对高永业说道。
这句话说出来,高永业果然就成哑炮了,嘴巴张了三次,却连一个音节都没有发出来。
借钱,也要他有钱啊,他家里原本还算殷实,但为了他如今已经不比以前了。
再说了,就算自己家还有钱,也犯不着给祝况钱啊,他又不是自己什么人,凭什么让高家养着他?
看着祝况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高永业脸色通红,怎么祝况变成这样没皮没脸的人了?这还是以前那个不通人情世故,只知道读书的祝况吗?
痛心疾首,好好的读书人,怎么变成这样的俗物了?
不稀罕与这位新鲜出炉的秀才公多扯淡,祝况风度翩翩的摆手:“要是高秀才没有其他的事,您继续在这里站着吹风,我且先回去了。”
高永业哪里能就这样放祝况离开?
他今天来,有两个目的,一个当然是笑话祝况,而另外一个,则是打算让祝况帮自己引荐下,与杨大人见面。
听说,杨大人十分喜欢祝况,说不定,祝况有资格做自己的踏板。
他都想不明白,祝况一个干啥啥不成的,连个秀才都没考中的人,怎么就能得到杨大人的稀罕?
杨大人肯定是没有见过自己这样如此有才华,如此丰神俊朗的少年郎,才会将祝况那泥腿子放在心上。
只要杨大人见了自己,那祝况就哪儿凉快待哪儿去。
高永业心里这想法,如果被祝况知道了,估计要吐槽一声,您还是别做美梦了。
天下的秀才一抓一大把,但向小爷这样的人才,可是难得的很!
杨大人脑壳子有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