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看信件内容,以自己好友的个性,计缘猜也猜得到里头写了什么。
拆开属于自己的那封信一看,先大致扫了一眼,果然是让计缘帮忙催促尹青。
计缘读尹兆先的书信,字里行间见字如见人,尹夫子也不愧是已经当了几年官的人,落笔字迹多了一分大气磅礴之感,比之以前临摹计缘的字迹时要在石桌边,手中还拿着信纸在读。
“计先生,您回来了!”
计缘“嗯!”了一声继续看信。
胡云赶忙伸爪推搡几下尹青,将他从午睡梦中推醒。
“呃…怎么了?”
尹青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擦擦眼睛顺着赤狐爪子点的方向转头看去。
“计先生!”
然后看到计缘手中的信,尹青就垮下脸来,不用想也知道爹爹在信中写了什么。
“醒了?你爹让你去春惠府的事情知道了吧?”
“知道了……”
计缘点点头。
“既如此,今晚准备准备,明天拜别夫子,同交好友人道别一声,就可以去春惠府了。”
尹青应了一声“哦”,看看赤狐看看计缘,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计缘摇头笑笑,转身院落外走去,一句话轻飘飘的传来。
“我和会带着胡云一同送你到春惠府的。”
等计缘出门了,一人一狐才猛然反应过来,相互间小声欢呼一阵。
。。。
第二日,尹青就一一同县中好友、亲近的邻里、家中亲眷和学塾夫子道别,然后背好自己的书箱,携带好衣物银钱和文房四宝以及一只狐狸挂件,同计缘一起启程前往春惠府。
计缘自觉应该也算是尹青的长辈,与其交给尹家的其他亲戚送尹青或者尹青独自上路,还不如他计某人送呢。
当年计缘出门是用双腿走路,这次送行当做是游学性质,自然也就雇佣了一辆马车。
马车的车帘子现在是完全掀开的,尹青就坐在马车夫边上看着周围景色,很有种计缘上辈子学生时代出游时坐大巴靠窗看外头的感觉。
车夫是个健谈的,看起来约莫年近六十岁,实际上不过四十有余,便是在乡人中也算是长得比较着急的那一类。
马车才驶出县外没多久,车夫嘴上就聊个不停。
“计先生,咱傍晚就能到顺宝县,然后明早上起来去千周县,运气好五天内就能到九道口县!”
“嗯好!”
计缘应了一声,继续看着手中的白玉玉简,当然因为障眼法的关系,在车夫眼中这只是一卷竹简。
在知道计缘带着尹青包车的时候,好些个车夫都争相想要被选中,计缘还好,关键是尹状元郎的儿子尹青,结下点善缘当然是好的,便是说出去也有面子。
“尹公子,你瞧我前头这匹黄骠马,别看是匹老马,耐力可好着呢,而且认识道,九道口老桦山那边,我年年得跑个十几趟,就是在车上打盹,这马儿也能拉着咱们到那!”
“哦,那确实厉害!”
尹青夸赞一句,伸手朝前拍打一下,将想要伸爪子前去挠一挠马屁股的胡云给打回来。
“呃,尹公子你刚刚拍什么呢?我怎么觉着……”
车夫刚刚见到尹青往前拍了一下,隐约好似见到有掌下有一片阴影。
“噢哦,打蚊子!我见有蚊子要去叮马!”
“哦,这入秋的蚊子毒啊,不过我这黄骠马是不怕的,尹公子细皮嫩肉的可别被叮咬了。”
尹青侧目瞪了赤狐一眼,然后下意识看看自己的手。
他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富养的孩子,也算是常年干活的,但这些年真就越来越细皮嫩肉,看着都觉得从小从没吃过什么苦。
计缘将胡云的行为看在眼里,这赤狐心性未定,本身天真烂漫是好的,但得些微末神通自以为了不起了却也不行,看来是得吃点苦头。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这时突然窜过来几只大狗,大约是住在城外近处村庄中的家犬,前后奔跑着过来朝着马车狂吠。
几乎是狗叫的同时,胡云嗖的一下就逃窜进了马车内部,躲到了计缘身后。
车夫在外头挥动着马鞭驱赶车边的狗。
“去去去……滚远点,走开走开,我鞭子打过来了啊!”
说话间车夫挥动马鞭,但这些狗也就一时被吓得窜开几步,很快又围上来狂吠,狗叫声跟了一里多路才终于安静下来。
“娘的这些狗,今天真邪乎了,跟这么远!”
胡云整个过程就在躲在计缘边上动都不敢动,也是看得计缘哑然失笑,一朝被狗咬,成了狐妖也一直怕着。
尹青在那边也是捂着肚子忍笑忍得辛苦。
这一回不比当初,不存在迷路的风险,直接从顺宝县官道拐入千周县,然后穿千周过九道口,中途都能很好的卡在入夜前找到合适客栈,第六天清晨就到达了九道口县外老桦山入口。
马车就雇到了这里,之后的道就由自己走了,原本其实可以让马车载到渡口,只是计缘在老桦山中还有点事,就决定让马车送到山脚下即可。
付了尾款铜钱,和马车车夫道别,计缘才带着尹青和胡云进了老桦山。
不过在山中货道上走了一阵,尹青就发现计先生带着他们拐道了,越走越往山中深处去了,他倒是不怕,就是有些好奇。
“计先生,咱们不是去渡口吗,往山里头干嘛去啊?”
计缘转头看看尹青和趴在尹青背后书箱上同样好奇的胡云,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