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计缘天不亮就想走的,之所以稍稍滞留,主要是怕岁远县城隍司找来,问路的事情反倒是其次了,不过直到天亮了也没见有此县阴司的使者过来,计缘想了下也不打算再留了。
这次的情况和当初住宁安县那块不同,那会县里再怎么传他计缘是奇人,那也是私底下说说八卦八卦,和老百姓的生活关系不大,八卦下也就过去了,平常上街吃饭什么的也都能碰到,给人的感觉到底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这次直接同妖物动手干系就大一些,看看村里人的反应就知道了。
至于那蛇妖,就算不死也绝对已经元气大伤,加上岁远县城隍各司必然有了防备,应该问题不大。
直接拉过几名商客细细问了问如何去春惠府最合适,该在哪个地方停留在哪个地方拐道,问完计缘借口回村头小屋睡个回笼觉,实则在进入屋内后施了个障眼法,就偷偷开溜了。
等到午间村长热情的亲自来请计缘吃午饭的时候,发现早就没人了,问问附近的村人,皆表示未曾看见什么。
而作为正主的计缘已经离开村子小半天了。
根据商客们的建议,返回顺宝县还不如将错就错沿着现在的方向走,经过德远、千周、堂树三县之后再顺着九道口县翻过老桦山,沿着一条名为小顺河的河流方向汇入春沐江,再沿着春沐江一直到春惠府城。
当然中间还有一些小细节和路标,也会绕过一些廖无人烟之处,听起来复杂是复杂了点,但计缘认为实际行动并不会太困难,因为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和山涧他只要凭借不错的方向感直走就行了,而沿途的几个县只要没全拐错道都能找到合适的路,尤其是九道口县,因为算是枢纽之地,县内人口非常密集,想错过也难。
东北方向的大道边上,计缘将速度控制在常人小跑的状态,但看起来其实还是在走路,只是在看不明显的脚下,跨步远比常人大不少但脚面离地很近速度也快不少,才不会有种跳跃感和奔跑感,反而像是正常频率的悠闲而走。
以这种状态一步一米五米左右,计缘比较好计算自己走过的距离,应该是不会不小心走过头,也能在那里,还有几名勾魂使者撑着大黑伞,手中缚魂锁绑着一条长长蛇魂。
计缘当然没见过岁远县城隍,但一般城隍法体都比属官高大不少,神光也显眼,还是很有辨识度的。
看那蛇妖魂魄被缠绑且呆滞的样子,怕是没少吃苦头,这架势有些微妙啊!
“咕…”
咽了口口水,计缘稍稍加快一些脚步,硬着头皮前往小树林处。
稍远方,岁远县城隍等几位也已经看到了计缘,各个神态肃穆的望着对方靠近。
计缘多少还是有些自觉的,昨晚是情况紧急,可不是真的敢头铁不把一县阴司放在眼里。
所以在靠近小树林还没到合适距离的时候,就已经左握右,双手起拱,随后脚下稍运身法拖近距离。
“在下计缘,见过岁远县城隍大人和诸司大人,昨晚情况紧急,在下又无余力追击,这才言请岁远阴司相助,果不其然,蛇妖已然伏诛,多谢城隍大人和阴司的各位替计某扫尾!”
计缘自认这句话说得即诚恳也礼貌,更是道出了昨晚的实情。
果然,岁远县城隍和两司主官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柔和了很多。
“原来是计先生,本县境内出现妖物作祟,险些令其得逞,多谢计先生仗义出手了,如今蛇妖已然伏诛,魂魄在此,计先生请看!”
岁远县城隍各司也朝着计缘礼节性的微微拱手,视线也多有留意计缘的眼睛,似是双目已盲。
所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面子和礼貌多是相互给的,古往今来都是如此。
计缘的话可谓是给了足了面子,更给了一个岁远县阴司一个舒适的台阶下,所谓“无力追击才请求阴司帮忙”这种话越是假,这台阶就越是缓,即便是罚恶司主官也顿觉诚意十足。
“不错,计先生请看,是否正是此獠?”
赏善司主官一挥手,几名阴差顿时将那条蛇魂抬出来一些。
“正是这妖精,今天天未亮,借助障眼法骗祭外地商客,计某估计其是已经到了突破关键,想要勾起欲念的元阳帮助自己阴阳交融。”
“哼,计先生所言极是,可惜这孽障不长眼,撞到计先生的剑上了。”
说话间,罚恶司主官抓过一节缚魂锁,将蛇妖之魂扯近,点向其尾部,那里的魂魄有种虚无之感,正是计缘出剑的那位置。
“计先生妙法高超,巡游使曾言当时蛇尾火意流转不息甚是神异,未能见此剑风采真当甚是可惜!”
计缘定睛看了看蛇妖魂魄的状态,对民生之火的理解也有了更深入的认识,不过也是因为这蛇妖道行浅,换厉害一点的别说不把这点手段放眼里,计缘连上都不敢上。
但被罚恶司主官提到妙法两字,计缘心头突然活络起来。
“大人过誉了,计某只是一个山野乡下人,修行时日尚浅,更没有什么高明妙法,不过是以小控火术引民生之火,施展领悟自凡尘武学剑意中的剑势,才侥幸伤到了蛇妖!”
“小控火术?凡尘武学剑术?”
包括岁远县城隍在内的几为岁远县阴司官员都微微诧异,他们不是怀疑凡人武学能不能除妖。
实际上真正武功高绝之辈,气血旺盛,寻常鬼邪难侵,就算是妖,只要不是遇上成气候的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