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才子们好奇,纷纷赶向了周家,想瞧瞧新娘子长相如何。
王鸿阁实在不想去。
他对此事不感兴趣。
他不认识周棠,也没听说周棠的才情,没想过与之结交;他也没见过薛汐,和薛家那点闹剧,早已结束了。
况且人家大婚,他当初那首诗,明眼人都知道他是骂薛家三小姐,这个时候去赶热闹,不是给人添堵?
王鸿阁不会如此不识趣。
“真不去了。”王鸿阁挣脱了同伴们的拉扯,“下午还有事。”
同伴们赶热闹,看戏不怕台高,拉着他怎么也不肯松手。
王鸿阁不好跟他们在街头拉拉扯扯,失了体统,只好一同前往。
“一个时辰后,你去周家寻我,就说家里有事。”他吩咐自己的书童。
书童道是,很机灵先溜开了,没跟着去周家。
王鸿阁已经想好了,和同窗们送礼,落在众人后面,只说自己姓王,不具体介绍。然后趁同伴们坐席的时候,自己书童找来,他溜出去。
他想法很不错。
一行人到了周家,果然见周家门口贴着大红喜字,院墙上挂满了红绸扎的花,热闹又喜庆。
周棠的两位哥哥和父亲,在大门口迎客;他母亲和嫂子们,在垂花门口迎接女客。
等王鸿阁等人赶到的时候,新娘子已经跨过了火盆,要进去拜天地。
这个时候,就是管事的出来接礼,欢迎这些贵客们。
“正在拜堂,诸位公子里面请。”管事道。
王鸿阁等人去了周家正院。
客人特别多,他们没挤上前,只听到里面爆发欢笑声。
礼成之后,新娘子被送入新房。
观礼的人也去坐席。
周家的院子不大,在寸土寸金的京都夏阳城里,已经算宽敞的。客人太多,院子里招待不下,就在大门口搭了红顶喜棚。
喜棚分两边,占着街坊的道路,一共五十桌。
陆陆续续有亲戚朋友来坐席。
王鸿阁等公子哥,既不是至亲,又不是名宿,自然不能在里面院子里坐;他们来得又晚,被管事的安排在第四间喜棚里。
众人没瞧见新娘子,可能要等晚上闹洞房,都说:“这怎么熬到晚上?”
“是流水席,管三顿呢。”有人提醒他们。
周家儿子的喜宴,从今天中午吃到明天早上,一共三顿。
当然,晚上那顿特别丰盛。
中午的喜棚只坐了十桌,晚上人会起身。
穿着宝蓝色绸缎深衣的男子,应该说是个大男孩子,正立在门口与周家父子闲话,王鸿阁认识他。
他就是那少女的兄弟。
王鸿阁一直记挂着他的心上人,只可惜寻不到,玉佩还被送了回来,让他怀疑自己是得了癔症,妄想出这么个人。
他前些日子也见到了前街刑部胡侍郎的小儿子胡覃,并不是他遇到的那位。
他已经快要绝望了。
这段日子,王鸿阁被此事折磨得心力憔悴,却突然在周家瞧见了这人。
薛淮的外貌还算突出。他中等个子,肌肤瓷白,这让他有点不同寻常,见过他就不会认错。
王鸿阁立马上前,生怕薛淮跑了似的:“唉!”
如此突兀一声,让周家众人和薛淮都看过来。
薛淮一看疾步走向他的人,心里咯噔了下。
旋即他又想,不怕什么,反正汐儿已经出嫁了。他王鸿阁再闹事,还能让周家休了汐儿不成?
他必须得表现镇定。
“是你!”王鸿阁的情绪则很激动。
周主事认得王鸿阁。
王鸿阁和薛池,是六部两个年轻六品官员,而王鸿阁又爱出风头,更是惹眼。
“王大人,您怎么来了?”周主事招呼他,“怎么在外面喜棚里坐?里面还有位置,里面请,里面请。”
王鸿阁却去看薛淮,表情更显得急切了:“这位,请问台甫?”
薛淮笑了笑:“王大人,久违了。”
“你是何人?”王鸿阁声音,也失去了礼貌,他心里像点燃了一团火,快要烧灼死他了。
原来,并非他发疯。
那玉佩是怎么回到王家的,此事暂且不论,他心上人的的确确是存在的,并非狐妖一类。
“怎么了王大人?”周主事不解,怕薛淮年轻不懂事,招惹了这位王主事,就介绍道,“这位是薛侍郎府上的二公子。”
王鸿阁没听懂什么薛侍郎,他只是大大舒了口气,终于搞清楚了那女子身份。
“冒昧了。”王鸿阁向薛淮赔罪,“上次不知是公子故意误导,还是我听差了。你不是前街胡侍郎府上的吧?”
“自然不是。”薛淮笑道,“上次也不是你听错,我当时以为闯祸了,不敢自报家门,让王大人误解了。”
王鸿阁点点头。
他满心的话,自然不好现在对着薛淮讲,而是道:“讨要阁下一张名帖,改日我登门拜访,可使得?”
薛淮点点头:“自然使得,我回头写给你。你是来做客的,先吃杯喜酒吧。”
王鸿阁颔首。
周主事把他和他的那些朋友们,重新安排到了内院。
薛淮没有走,他一直在与人周旋。
王鸿阁时不时看向他。
待他书童过来,打算找个借口寻他回家,王鸿阁却让书童赶紧去确认薛淮身份。
很快,书童回来了:“大少爷,不会有错,他是薛侍郎府上的二少爷。”
王鸿阁也知道不会错。
当时周主事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