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钰不会揭穿薛池。
因为,薛池也知晓他的秘密,还是他最不愿意让人知晓的秘密。
皇帝绝不能容许。
他和薛池之间彼此制衡,配合默契,谁也不敢砸了谁的生计,让对方活不下去,自己也活不成,两败俱伤。
“……今后还是少见从前熟悉的人。”
薛池道。
姜东安道是。
他很遗憾,这次没见到薛湄,只得先离开了。
远在画舫上的薛湄,送走了萧靖承之后,发现整个画舫就她自己了。
兄弟姊妹们都寻到了伴儿。
而卢家的画舫,还不知在哪里。
薛湄立在窗前,看着平静无波的河面,听着伎人们吹拉弹唱,表情舒适,怡然自乐。
而后,侍卫进来禀道:“郡主,安诚郡王和温公子在下面,是否放他们上来?”
薛湄摇摇头:“不了。”
她打算自己下去。
萧靖承也说了,让她寻几个朋友去玩玩,别自己落单。
她信步走下了画舫,果然见萧明钰与温钊立在旁边。
温钊着一件深紫色夏布深衣。
因他生得好看,哪怕再庸俗的衣裳,穿在他身上也很有气质。
而薛湄又很喜欢紫色。
她打量着温钊:“这套衣裳挺好看的。”
温钊愣了愣。
萧明钰在旁咳嗽:“郡主,一见面只夸他,不夸我,你有失偏颇吧?”
薛湄打量他,见他青衣装扮,一切都中规中矩,就是个英俊矜贵的公子哥,不像温钊这般出挑。
饶是如此,薛湄也补上了自己的话:“先来后到嘛,正要夸您——方才在画舫上一眼就瞧见了小王爷,您果然与众不同。”
萧明钰:“……”温钊在旁边问:“湄儿,你喜欢这个料子吗?
我叫人送给你。”
薛湄还是有点自知之明。
若她穿这种料子,很像风尘女子,还是落魄的那种,妩媚里带着俗气与穷酸。
她摇摇头:“你穿着好看就成了。”
萧明钰走在了薛湄与温钊中间,打断了温钊的话,又问薛湄:“瑞王爷呢?”
“他要当值。”
薛湄道。
萧明钰叹了口气,笑道:“这个时候便看得出,做个闲散王爷有多自在了吧?
还是我好,是不是?”
这是实话。
谁不想既有钱又有闲。
但绝大多数人两者无法兼顾,也是没办法的事。
“忙点好。”
薛湄笑道,“成天自在的,就没什么魄力了,我不喜欢。”
哪怕萧靖承再不好,也轮不得外人把他比下去。
薛湄很护短,她儿子只能她自己欺负,不能外人说三道四。
萧明钰:“……你夸瑞王叔,还要捅我一刀,果然是个没良心的。”
温钊听不懂。
他茫然看着小郡王,又看着薛湄,不知道他们俩的谈话重点在哪里。
萧明钰又问:“不请我们上去坐坐?”
“不如逛逛?”
薛湄笑道,“我也想自己买盏河灯放。”
温钊能听懂这个话了,立马说:“我们家画舫上有很多河灯,湄儿你跟我来。”
豪商温家并没有自己的画舫,他们是自己租的。
理由也很简单,身份地位没到,连有钱都配不起画舫。
温家租的船,就在不远处,安诚郡王的画舫隔壁。
薛湄觉得带着温钊玩会很累,而且他还是薛湄的前任未婚夫,这中间牵扯不清的,还是算了。
“我不去了,你去拿过来。”
薛湄道。
温钊看了眼四周络绎不绝的人,有点为难:“你不要动,否则我回来就寻不到你了。”
薛湄只顾催促:“快去吧。”
却没有答应他的话。
待温钊一走,薛湄和萧明钰往人群里钻,顿时不见了。
一处面具摊子前,薛湄买了个鬼面具,扣在自己脸上。
面具有点夸张,青面獠牙很是骇人。
不过,这个年代七月十五还没有“鬼节”这个概念,故而也不会觉得今晚有鬼,就大大方方戴着。
其他人看到了,也不会吓一跳。
薛湄却被吓了好几回。
她买一个戴上,小郡王也买了一个。
然而,他没有戴在脸上,而是扣在头上,就当个帽子似的。
薛湄:“……”如此一瞧,他。
逛得脚酸了,薛湄打算回家。
“盂兰盆节不放几个河灯,就跟没过节似的。”
萧明钰。
“这么一说,我也没放。”
萧明钰喊了自己的随从,那随从正不远不近跟着。
他让随从去拿些河灯,自己则跟薛湄选了个河边的位置。
薛湄不摘面具,只是跟萧明钰交谈:“小王爷要把河灯送给你去世的父母吗?”
萧明钰颔首:“是的。”
他又问薛湄可需要。
薛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想送的人,唯有祈福。
河灯入水,薛湄想着去年是跟萧靖承一起,今年却是和萧明钰,一时百感交集。
她放河灯的时候,唇角还有个淡淡笑。
萧明钰问她笑什么。
薛湄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
萧明钰听罢,很感兴趣:“那就是说,我跟瑞王叔打了个平手?”
薛湄:“……”我跟他都亲了。
现在,你拍马都赶不上了?
“你说是,那就是吧。”
薛湄笑道。
萧明钰收敛了笑容,对薛湄道:“既如此,我告诉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