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你是什么意思?”
徐志勤有点生气,板着脸质问安宁。
安宁则是满脸怀念道:“相公在世的时候曾说过要孝顺爹娘,照顾弟弟妹妹,还要改换门庭,我一个妇道人家,做不来改换门庭的事,可孝顺爹娘,照顾弟妹还是能做得到的,我虽然没大本事,可也不能在这种时候扔下二房不管,要是……”
安宁低头捂着脸:“要是二弟真有个好歹,将来我哪还有脸见相公啊。”
徐志勤的脸色真的很难看,他闷了一肚子气,却不能指责安宁一丁点。
安宁轻声道:“我知道三弟也不容易,三弟说分家是很应该的,哪家哪户不分家啊,这树大了还分枝呢,三弟要分就分吧,以后爹娘和二弟一家跟着我过,我便是累死了,也不会扔下他们任何一人。”
安宁话说到这个地步,徐志勤原想说不分家的。
他就算是再狠心,也不能把年迈的爹娘和残废的兄弟扔给安宁一个寡妇啊,真要这样了,村子里的人可是会戳他脊梁骨的。
只是李氏悄悄拉了他一把,低声道:“大嫂愿意当冤大头就让她当去,咱家不能被拖累了。”
徐志勤咬了咬牙:“那,我们三房分出来吧。”
老爷子脸色铁青,眼神不善的看着徐志勤,徐志勤全当没看到。
老太太把安宁拉了出去,她看看左右没人才道:“你傻啦,老二的腿就是无底洞,你得往里头填多少钱啊,你一个女人家能有多大能耐养那么一家子啊,可别连累了我的乖孙。”
安宁在老太太耳边低声道:“娘,英哥儿是要读书考科举的,他的名声最为重要,如果现在抛下老二一家不管,会连累英哥儿,还有,相公早先也曾说过二弟性子愚,将来要多照顾一分,他说的那些话我都记着呢,便是为了相公,我也不能不管。”
安宁说到这里,撒着娇抱了一下老太太:“娘,我知道你心里也不好过,可谁家没个难事啊,这日子都是一天天的过出来的,咱们都好好的,总能走出困境,您放心,我们都会好好的。”
老太太叫安宁这么一说,眼里的泪再忍不住掉下来了。
她要强了一辈子,到老了,反倒弄的儿子都离了心,也只有这个儿媳妇和她亲近些,让老太太心里也酸楚的很。
她拍了拍安宁:“你也莫怕,旁的我不敢保证,我却能给你看着这个家,不叫冯氏起夭蛾子。”
“谢谢娘,还是娘最疼我。”
这两个人说了几句悄悄话,然后就进屋了。
她俩谁也没有发现徐大丫站在拐角的地方把这些话都听到了。
徐大丫看着安宁扶着老太太进屋,心情也特别复杂。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安宁了。
如今徐志勇都成了这样,三房嚷着要分家,可安宁一个女人却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挑起了家里的重担,这让徐大丫开始思索,早先冯氏说的话是不是对的?还是说冯氏对安宁有偏见。
说实在话,徐大丫还是蛮感激安宁的。
不管安宁是为了什么,她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表示会给徐志勇治伤,这是救了徐志勇的命,也是救了二房几口人的命,这恩德实在是太厚重了。
徐大丫握拳,心里想着不管将来会遇到什么事,她都会一辈子感激大伯母的。
徐大丫还有些不放心徐二丫,站了片刻就进了姐妹俩的房间。
她看到徐二丫还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倒了一碗水递了过去:“咱爹腿断了,家里吵吵嚷嚷的,只怕是谁也没有心思做饭,我……也弄不到吃的,你先喝口水吧。”
徐二丫喝了两口水把碗推到一旁:“姐,咱爹如何了?大夫怎么说的?”
徐大丫就把大夫的话跟徐二丫讲了一遍。
徐二丫目光微暗:“姐,爹都这样了,只怕爷奶是不会拿钱给爹治伤的吧,说不得大房和三房还要吵着分家,指不定用不了几天咱们一家就要被赶出去了。”
徐大丫想到徐志勤的态度,微微点头:“三叔想要分家。”
“爷奶呢?要分吗?”
徐二丫十分关注这件事情。
她迫切的想要分家。
这个时候分家,大房和三房的名声可就坏了,老太太和老爷子也会被村子里的人说嘴,就算是以后二房发达了不管大房和三房,也没人说什么。
毕竟现在大房和三房不顾徐志勇的死活把二房逼出去,这算是结了仇了,二房心里有怨言也是应该的。
再有,徐二丫想着分家之后她就自由多了,不用再顾及这个顾及那个。
她有灵泉水,可以把徐志勇的腿治好,到了那个时候,让大房和三房后悔去吧。
徐大丫摇头:“没有,爷奶没说分家,大伯母站出来说不会把二房分出去,她会照顾咱们的,她说大伯生前曾说过咱爹心眼少,让多照顾一些,大伯母念着大伯,说什么都不会舍下咱们的。”
说到这进而,徐大丫抱了一下徐二丫:“二丫,我知道你心里对大伯母有怨言,觉得她给英哥儿和兰姐儿吃好的,她穿的好吃的好还指使咱们一房干活,这是她心地不好,可是,这不是应该的么?大伯母给英哥儿和兰姐儿买吃的,那些钱是大伯母的嫁妆银子,不是公中的钱,人家愿意让自己亲生的儿女吃的好一些,这是应当应份的,凭什么人家拿嫁妆银子给咱们用?”
徐大丫越说,觉得心里越敞亮,以前想不明白的事情现在都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