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师一直守着安宁,等安宁醒了,她才轻松一口气。
安宁睁开眼睛,看到白老师的时候一阵心安。
她轻声道:“老师,我这是在哪儿啊?”
白老师想骂安宁几句,可看孩子可怜的样子,又有些于心不忍。
她倒了一杯红糖水给安宁:“先喝点水。”
白老师很细心,装水的杯子里还插了吸管,她把吸管递到安宁唇边,安宁喝了几口水,嗓子觉得不那么干涩了,她虚弱的笑了笑:“老师,我怎么了?”
白老师都不知道要怎么对待安宁了。
她长叹一声:“你有困难为什么不和老师说?”
安宁有些心虚,小声道:“我……我借了您的钱,不能再给您添麻烦了。”
“你这孩子。”
白老师摸摸安宁的头:“老师没怪你的意思,可是,你这样下去也不行啊,每天吃不好睡不好,铁打的身体都熬不住,更何况你本来身体就不好。”
“可是。”安宁咬了咬唇:“我想挣奖学金,我现在要读书,没有时间打工赚钱,唯有挣奖学金一条出路,我……”
“算了,你好好休息一会儿,输完液老师送你回去。”
白老师在心里叹了口气,她又让安宁喝了几口水,看了看点滴瓶中还有半瓶液,就跟医生说了几句拿着手机出去了。
从医务室出来,白老师给余父打了电话过去。
余父在公司刚开完会,接到白老师的电话还愣了一下呢。
“是余安宁同学的父亲吗?”
白老师轻声问了一句。
余父应了一声:“嗯。”
“安宁同学今天考试的时候昏倒了,我想作为她的班主任,我应该和你们做家长的好好谈谈。”
白老师其实心里也挺堵的,她很看不惯余父余母的作派。
不说安宁乖乖巧巧,学习又挺努力的,便是不是那么乖巧的孩子,就算是真做错了什么,可当家长的也该规劝教导,而不是直接把孩子赶出家门,自此之后不闻不问。
人家经济条件不好的家长都想办法给孩子创造良好的学习环境,偏偏余家开着公司,家产数以亿计,却对自家的孩子这样苛刻。
这都是什么家长啊。
“昏倒了?”余父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波澜:“是怎么昏倒的?”
白老师一听这声音更气了,自然也带了几分出来:“营养不良加上熬夜学习,安宁爸爸,你们把孩子赶出去之后就没有想过她吗?你们了不了解孩子现在的状况?她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还要上学,有什么能力赚钱,她和我说,她唯一的出路就是拿奖学金,这才拼命的学习,孩子不是不懂事,也不是调皮捣蛋的,你们为什么……”
说到这里,白老师都有些说不下去了。
她是真的替安宁惋惜气愤。
安宁这么好的孩子,遇到的这都是什么破父母啊,一点责任都不负。
余父的声音还是很平缓,一点为孩子着急的意思都没有:“这样啊,以后她的事情您不必和我们说了,她既然敢搬出去,就得为自己的任性买单,她没给我们打电话就表示撑得下去,如果她实在撑不下去了,她要回来,我们也不拦着。”
白老师气的全身发抖:“好,安宁还在打点滴,我不放心,先挂了啊。”
白老师挂掉电话,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
她修养这么好的人都想要大骂一通。
同时,白老师也理解了安宁为什么从家里搬出去,谁碰到这样的父母能受得了啊,大人恐怕都沉不下心来,更何况一个孩子。
白老师再次进医院室的时候,安宁靠在床头上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看到白老师进来,抬头露出一个怯怯的笑:“老师,你是不是给我爸打电话了?”
她问这句的时候,眼中分明闪过一丝希翼。
白老师更加难过,一颗心沉沉的。
她笑了笑:“嗯,你爸挺担心你的。”
安宁笑了笑,笑容脆弱的很,她摇头:“应该不是的,他肯定没有多问,他想要让我低头,让我负荆请罪才能回家吧。”
白老师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说实话吧,担心孩子会受不了。
“别多想了,养好身体要紧。”
卫浩轩进了教室,就听到好几个同学谈论安宁昏倒的事情。
他耳尖的听到一位喜欢八卦的同学道:“听说安宁被家里赶出来了,现在租房住,她手里没钱,每天都不太敢吃饭,这段时间一直学习到半夜,早起还要起来干活,因为营养不良和熬夜学习才昏倒的。”
“真的呀?”
好几个同学围了过去。
卫浩轩脚步一顿,听的更加仔细了些。
“真的,我问过医务室的医师,反正她挺惨的。”
“这也有点太过分了吧,说起来安宁这个人挺乖的啊,没犯什么大错为什么被从家里赶出来啊?”
“是啊,想想咱们之前针对她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当时我和安宁一个考场的,她昏倒的时候把我吓坏了,你不知道她交卷子的时候脸色差极了,那脸白的跟吸血鬼似的。”
“是挺吓人的。”
卫浩轩听着同学们议论,他忍不住摸摸胸口的位置,听着这些话,他的心疼的一抽一抽的。
他深吸一口气,狠心不去听那些话,狠下心不去想安宁。
如果……
他在想,如果没有那场梦的话,他只怕还在暗地里关注着安宁,喜欢着那么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