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刚刚想歪了的林薇,一整个早自习都有点不在状态。
主要是丢人。
尤其是她还误以为他要吻她,对着他还一脸严肃的整了句我没有男朋友。
有些事不能想,越想越丢人,想到最后,林薇一整个上午都没敢往后看一眼。
不过中午在食堂排队打饭的时候,白见跟林薇又讲起了,她身后那位脑子不太正常的缩写帝同学:“江宿从早自习睡到了中午放学铃响,中间铃铃十次,他动都没动一下……”
“……厉害吧?”白见见林薇半天不说话,撞了撞她胳膊。
林薇回神,漫不经心的敷衍道:“厉害。”
肾挺厉害的。
一整个上午没上厕所。
…
高二一班班主任叫姜章云,职教八年,第一次当班主任。
姜章云曾是江宿高一的语文老师,江宿停课后,姜章云因为怀孕休课半年,生完娃回来,学校一是怕姜章云状态不好,没让她继续带江宿原所在班级的毕业班,二是林薇原来的班主任恰好跟丈夫去了外省,学校索性直接让姜章云接管了高二一班。
江宿重返学校,高二所有理科班的班主任,除了姜章云,没一个肯收江宿的,这也是江宿返校模拟考成绩一塌糊涂,为什么还能进高二一班的原因。
下午第一堂课就是姜章云的课,午后易犯困,课上到一半,不少同学都抵挡不住困意,头栽了下去。
姜章云拿着粉笔,重重的敲了两下黑板,栽下去的脑袋一个接着一个的竖了起来,唯独最后一排靠走廊位置的那位,跟没骨头似的还趴在桌子上。
姜章云盯着江宿看了几秒,犹豫了一下,单手掰了一截粉笔,稳稳地砸到了他的背上:“起立。”
江宿一动不动,继续趴着。
姜章云提高了声音:“江宿。”
趴着的人终于动了,他先是歪了歪脑袋,然后缓缓地抬起了头。
他意识到有人在喊自己,这才撑着桌子,慢慢的立了起来。
“把你帽子摘了,上课允许你戴帽子了吗?”姜章云边说边挑剔江宿的毛病:“前天不是给你发了校服吗?怎么没穿校服?纪律委员呢?”
林薇默了三秒,“……在。”
“没穿校服,扣文明分2分,上语文课睡觉,扣纪律分2分,哦,不对,上午还睡了四节课,总共扣纪律分10分,昨天的作业,只写了名字,扣5分,总共扣17分。别着急惩罚,先给他攒着,相信他很快就能攒够50分,到时候这个学期的值日,就由我们江宿同学承包了,加油江宿,我看好你。”
顿了顿,姜章云问:“扣好了吗?林薇?”
林薇拿着笔,默默地写了个江宿,填了个17:“……好了。”
“嗯,很好。”姜章云满意的点了点头,将视线又落在了江宿的身上:“帽子摘了。”
江宿在万众瞩目下,沉默了几秒钟,看着十分不耐烦的抬起手把帽衫扯了下去。
林薇见大家都往后看,也跟着好奇的往后扭了一下头。
一张很漂亮的脸,落入了她的眼底。
少年耷拉着眼皮,谁也没看,他睫毛很长,看起来跟闭着眼似的。
他右脸有一处擦伤,稍稍结了痂。
右耳上有两个耳洞,戴着两枚很小的黑色耳钉。
姜章云微微有点近视,没留意到江宿耳朵上的耳钉,所以没扣他仪表分:“言归正传,刚刚我们讲的古诗,其实算是古代对待外邦采取的一种政策,通俗点讲,就是古代的外交手段,江宿,你说,古代的外交手段是什么?”
黑板上大刺刺的写着“皇恩眷下人,割爱远和亲”,江宿掀了掀眼皮,说:“送公主。”
姜章云:“……”
江宿传言的太可怕,教室里太多人想笑,但都不敢笑,只能低着头,努力的憋着笑。
三秒后,姜章云没忍住笑了:“行吧,算你答对了,继续站着吧。”
说着,姜章云看了一圈其他的同学:“还有人犯困吗?要是犯困,去江宿身边跟着他一块作伴站着。”
一整个班的人心想,他疯了才会去跟江宿那个神经病站一块儿。
顿时,前不久还在昏昏欲睡的半教室学生,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精神抖擞。
姜章云很满意这种现状,持着粉笔,继续讲课。
四中是重点高中,一个月就一次双休。
今儿恰好周五,也恰好是这个月的双休日,下午就两堂课。
第一堂是姜章云的课,第二堂是体育课。
下课铃一响,被罚站了半堂课的江宿,踢开身后的椅子,将帽子往脑袋上一扣,早退了。
体育课老师点名,喊了三遍江宿,在全班人都知道江宿逃课的情况下,林薇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心想着她下了体育课,她不得不在纪律册上继续给江宿扣5分。
她这学期刚当的纪律委员,从来没开过张,一开张就开了个大的。
林薇住的离学校不远,公交车两站地。
她回到家,母亲宋锦已经下班回来了,正在厨房里洗水果。
林薇穿上拖鞋,将换掉的球鞋规规整整的放在鞋架上,然后,乖乖巧巧的走到厨房门口,喊了声:“宋阿姨。”
宋锦扭头,不冷不淡的冲着林薇点了下头:“放学了?”
“嗯。”
宋锦没说话。
林薇识趣的也没等她说话,就指了指最里面的房间:“我去写作业了,宋阿姨。”
宋锦点了下头。
林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