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这我家你也看着了,媳妇腰疼动不了,我姑娘比安慧小好几岁呢,那更伺候不了,还事你拿主意吧,不过我家没钱,拿钱看病啥的那我是没办法的。”
安家国气不打一处来,这个老二说了半天,等于啥都没说,主意也没有,钱也不出,家里人也不行,他也怒了,“那就一家一天过,从我开始,今天我家明天你家,我去通知老三老四。”
安家庆见安家国是真急了,一人一天也行,谁都不占便宜。
……
杨金英趴在尿里,难过地用头撞床,“老天爷,我这是遭了啥孽,你让我一下死了算了,我活着还不如死了,谁都不管我,呜呜呜。”
麻婶过来的时候,就听到屋里呜呜的哭声,她端了点饭,男人说老太太摔了一跤,拿点东西过去看看,她又拎了二十个鸡蛋,结果院子门打开,屋子门也打开,一个人都没有,她慢慢朝里走,听到苍老的哭声。
“婶子,你这是咋了?”
听到麻婶的声音,杨金英再也顾不得自己的脸,“玉兰,玉兰你帮帮我,求求你了玉兰。”
麻婶听杨金英声音都不对了,连忙凑上前,看到湿漉漉的床褥,瞬间就明白什么事了,“婶子,你尿床了?”
杨金英羞得满脸通红,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玉兰,我、我没忍住,家国不肯给我拿尿壶,结果我就尿床上了,安慧还小不愿意收拾,婶子求求你,帮婶子弄一下吧,真的太难受了。”
麻婶叹了口气,“行,婶子你别着急,我给你收拾一下,要是弄疼你,你就说。”
“哎,哎。”
麻婶去外面找了盆,想弄点温水给杨金英擦洗一下,谁知屋里暖壶全都是空的,一问老太太这几日子都没烧水,好在天也热,没办法只能用冷水擦。
她先把另一半床板上的铺盖掀起来,把杨金英小心翼翼地抱过去,那可真算是用了吃n的力气,杨金英又不能动,麻婶一碰她,弄疼了她就叫,把她弄到铺板上,麻婶累得直喘气。
然后她又把老太太身上仅剩的内裤脱下来,杨金英都没脸看高玉兰,自己一把年纪了,临了让邻居帮自己洗,她干脆蒙着脸啥都不看。
洗干净后,麻婶把脏内裤和脏了的床单丢到盆里,尿湿的褥子拿去外面晒着,换上新的被褥床单,又把杨金英挪过去,应杨金英要求,给她换了个侧身的姿势,因为杨金英趴久了觉得胸口憋得喘不上气。
“行了婶子,都给你弄好了,脏衣服丢外面大脚盆里了,我还拿了点吃的,您先吃口饭。”
“哎,玉兰,谢谢你,你比我四个娃对我都孝顺,养了四个儿子,全都不管我。”杨金英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麻婶端来自己做的蛋炒饭,还有半盆绿豆汤,边儿喂边儿说道:“婶子,不是我说你,现在你看到了吧,也就夏夏真心照顾你,孝顺你。
真有点事,你哪个儿子指望得上,儿子都不管,儿媳妇更不会管,你还非要把夏夏撵走,为了那么件不讲理的事,你自己说这是干啥呢。”
杨金英其实早都后悔了,看到儿子们对她的态度,她真的巴不得安夏在这里,这样她多舒服,可要不是安夏,自己现在能受这个罪,她又把满腔的愤怒和恨全都记在安夏头上。
“她要是真心照顾我,说两句就不会走,现在害我在这吃苦受罪,跑出去都不回来了,怕是她早都不想伺候我这老婆子了。”
麻婶没想到杨金英咋这样说话,心里有些不高兴,不再作声,正好安家国通知完三个弟弟后,强压着安慧来给老太太收拾,一进院里,看到被褥晾在外面,盆子里都是换下来的床单,两人赶忙进去,正好看到麻婶给老太太喂饭。
见安家国来了,麻婶放下东西,打了声招呼走了。
安慧松了口气,好歹不用给外婆洗身上换被褥了,只是她刚放松,就听到安家国吩咐她把外面的脏床单洗了,安徽不敢反抗,满心不情愿地出去干活。
屋里干净了,老娘躺在床上,他心里也轻松了,装作孝顺儿子般拿起饭碗给老太太喂饭,“妈,我跟四兄弟商量过了,我们一人一天过伺候你,今从我开始,有啥事你就跟安慧说,这屋里也住不开,晚上就让安慧陪你,地里事情也多,现在老四把你跟安夏的责任田都丢给我了,家里地里一摊子事,都是我在忙。”
儿子这番话,本来吃到嘴里香喷喷的蛋炒饭都变得苦涩了,杨金英看着大儿子,“家国,妈是最疼你的。”
“行了,妈,我能不知道嘛,你看我这不也没说不管你嘛,你赶快把自己身体养好,我就这么给你说,你回头也说说老四,我一个人种得了七个人的责任田,累死我算了。”
杨金英见儿子烦了,不敢说啥,低着头吃饭,安家国的耐心也全都耗尽,喂了饭也甩手走了。
安慧在外面用清水一遍遍冲着盆里的脏床单,她拿着洗衣服的棒槌,往里面倒了点洗衣粉,手也不伸,就那么用棒槌打床单,别过脸嫌弃地不行。
“慧慧,我要喝水。”
吃过了饭,杨金英觉得口渴的不行,听到奶奶要喝水,安慧皱着眉头,“奶奶你等会儿,我把衣服洗了再给你倒。”
杨金英忍着,听着外面哗哗的水声,自己不停咽口水,天热她今天折腾了一上午,出了不知多少汗,口干舌燥,听着水声觉得嗓子眼都冒烟了。
好不容易,杨金英觉得自己都渴得眼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