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雷焦带着新购入的秋茶从夷陵乡间回来。
如此一来,万事俱备,只等上路。
晚饭时分,杨云有意从阮岳那里问询了一下昨日贼人之事,阮岳道:“夷陵地处南北要冲,南来北往以及进出蜀地的客商都有,品流复杂,贼人闹事之所并非城里,犯下事估摸早就逃远了,现在还没抓到那就无论如何都抓不到了。”
旁边有护卫打趣:“阮当家的,今夜还要去翠绿阁么?”
“茶叶进回来,摆满院子,晚上大当家还要跟南方来的客商谈笔买卖,护卫队任务很重,所有人不得擅离……一个二个都给我打起精神来。”阮岳道。
雷焦回到客栈也不得清闲,作为蜀中世家刘家商队的管事,过往客商都供着,根本就不用雷焦掏钱请客吃饭,有的是人设宴款待。
席间谈的都是生意上的事情,杨云作为局外人不想掺和进去,尽管雷焦发出邀请,却被杨云婉拒。
他留在客栈,闲来无事,制作了一个骰子,教几个女孩下跳跳棋,几个女孩玩得不亦乐乎,一直到很晚都不肯回房睡觉,非要赖在他房里不可。
杨云时不时去窗口查看外面的情况。
雷焦一直到二在人堆外看着这一切,本不想掺和,但见老道身旁小童那惊恐的目光,心中生出恻隐之心。
随便从地上捡起个石子,杨云握在手里,没有做出明显的动作,只是用弹指的方式,将石子弹射到半空,然后隔空添加了一道势大力沉的力道,石子落下,不偏不倚砸在那壮汉头顶。
“哎哟!”
壮汉猝不及防,怎么都未料到在自己的地盘会被人偷袭。
一声痛呼,他手在头上一抹,感觉湿漉漉热乎乎的,凑到眼前一看,手上全都是血。
“哪个龟孙子干的?”
壮汉四下寻人,自然想不到是远在几丈开外的杨云干的,而是瞪向周围一圈看热闹的人。
老道振振有词:“贫道早就说过你有血光之灾,还不信,现在应验了吧?”
壮汉更是着恼,正要招呼一帮跟班对付老道,杨云又是一股暗力施加到那壮汉腿上,壮汉正要往前跨上一步,上半身已倾斜出去,双腿却定在原地,庞大的身躯“噗通”一声摔在地上,鼻子额头与地面直接来个亲密接触,这下子满头满脸都鲜血淋漓。
这次他身周没人,就算想发怒也找不到对象和根由。
“真是活神仙啊,算得可真准。”
“认命吧,得罪了道爷,这是遭天谴了。”
旁边围观的人都在劝说壮汉把罢手。
壮汉被人扶起来,也以为开罪神明,不敢再上前跟老道计较,匆匆向老道抱拳行礼,以示赔罪,便带着人灰溜溜离开了。
老道和小童得以脱身不说,旁边围观的人瞬间就将老道当作未卜先知的神仙,一群人围上去请求算上一卦。
买卖上门,老道笑得越发开心了。
杨云看到这光景,也是会心一笑,转身正要走,发现不远处米家二小姐不住往他身上打量,那诧异的眼神让杨云心里一阵发毛。
杨云并不认为米家二小姐能察觉到是他在暗中搞破坏,转身走回马车前,只见米家二小姐已迎面过来。
“阁下也是刘府中人?”
米家二小姐声音清脆干练。
杨云微笑着摇头:“在下和家眷跟商队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哦。”
米家二小姐点点头,随即眉毛一挑,“你教训那人,做法欠妥,但还算情有可原。”
杨云一怔,随即意识到可能是自己捡石子的动作被这位米家二小姐发现,心道:“那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那老道身上,你居然留意到我捡石头?是何居心?”
杨云笑而不语。
女子道:“下不为例。”
说完带着人往自家商队去了,只给杨云留下一道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