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公孙简和青鹤道长便要离开,苏县令赶紧追上去,拦住二人去路,在公孙简逼视的目光下,谨慎道:“道长请留步,我们是否把正事说一下……法会不知几时举行?”
公孙简大声喝斥:“苏县令,仙长刚到贵地,连口茶水都没喝,你就忙着说举行法会的事情,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失礼了?再者,仙长并未承诺过什么,他来什邡的目的,乃是帮助地方平定南蛮,而非什么法会。”
说到这里,公孙简回头看了杨云一眼,目光中带着揶揄的意味,好像在说,今天便宜你这小神棍了,回头定会将你的鬼把戏拆穿。
青鹤道长笑道:“公孙先生所言极是,到了贵地,应该先好好游览一番……也不知这什邡有何好风景?贫道走一处看一处,就想与民同乐。”
苏县令为难道:“道长请见谅,什邡县……刚经历战乱,连城门都没修复,实在没什么名胜古迹可供游览。”
青鹤道长面色多有不悦,但没有说出来,旁边公孙简便替他说了:“没有名胜古迹,总归有人文风俗可看吧?”
“人文风俗?”
苏县令一时间没明白过来。
公孙简不耐烦地走过去,附在苏县令耳边低语两句,虽然声音很小,却清楚地落进杨云耳中。
“……把城内最好酒肆的厨子找来,再请来秦楼的姑娘陪酒……伺候不好,为你是问。”
苏县令惊讶地低声问道:“道长不是出家人吗?”
公孙简翻了翻白眼:“又不是和尚……道士算哪门子出家人?赶紧去安排!”
“是,是。”
这会儿苏县令除了应声不迭,根本做不了别的。
公孙简得到苏县令允诺,一脸嘚瑟地回到青鹤道长跟前,小声交谈。
青鹤道长对此“安排”很满意,连连点头赞许。
杨云心道:“果然是酒色之徒,看他那兴奋样,胡子都快捋掉了。”
双方通过公孙简这个中间人做了“沟通”,好像一切误会均已消弭,青鹤道长笑道:“什邡果然是人杰地灵之所,贫道都想在这里多留几日了。哦对了,听朱都尉说,这里有一位会道法的小友?不知在何处?”
一直到这会儿,众人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个正角没出场。
苏县令笑着把杨云推出来,“本官为道长介绍,这位便是小真人……他俗名杨云,乃武尊真人座下弟子,本事可谓神通广大……当然还不能跟道长您相比。”
青鹤道长蹙眉道:“贫道从未听闻大唐有个叫武尊的道长。”
公孙简道:“天下之大,总会有很多人狂妄自大,自吹自擂……以为跟着阿猫阿狗学几天道法就能出来招摇撞骗吗?”
“这个……武尊真人道法高深,并非虚妄……”
苏县令试着打圆场,“此番就是武尊真人算出什邡县会有南蛮侵犯,派了小真人前来相助。”
杨云笑着回道:“正所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道长没听说过家师的名讳,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家师一向不喜欢这些虚名,就好像我在昨日之前,也从未听说过青鹤道长的名讳一样。”
青鹤道长闻言脸色立变,旁边公孙简勃然大怒:“你小子什么意思?”
杨云笑容不减:“修道之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怎会留意那么多凡尘俗事?虚名有那么重要吗?”
苏县令一看双方剑拔弩张,赶紧说和:“此言正是,以前本官也从未听说过武尊真人的名号,想来是在哪座洞天福地清修,不想抛头露面,青鹤道长成名前大概也是如此,哈哈,我们先进城,等安顿下来后再细谈。”
“哼!”
公孙简本想发作,但见苏县令为杨云撑腰,终归还是忍住了。
而青鹤道长则眯眼打量杨云,眼神里露出憎恶之色。
之前他完全没把这个对手放在眼里,现在不再小瞧杨云,决心要把对方打压下去。
……
……
进城后,苏县令和胡县尉忙着招待青鹤道长和公孙简,杨云则借口回工坊做事,说要等到晚上宴席时才有时间,就此作别。
“那个什么道长,不是好人。”
回去的路上,安伦紧紧地抓住杨云的手,郑重其事地说了一句。
杨云笑了笑,低下头问道:“连你都发现了吗?”
“嗯。”
安伦一脸认真的表情。
王籍早就在院子里等候,见杨云和安伦归来,起身迎上前:“怎么样,高人您已经把那坑蒙拐骗的老牛鼻子打败,他夹着尾巴落荒而逃了吧?”
杨云奇道:“好像你很希望他输似的……你跟他有仇吗?”
王籍愤恨道:“这种招摇过市的神棍,当然希望他早点出丑,高人您不会被他……”
“还没斗法呢。才刚见面,哪里有一来就撕破脸皮的道理?”杨云坐在井沿边,拿竹筒盛水喝了两口,“今晚我会到驿馆赴宴,到时候看看情况再说。”
王籍面带期待之色:“那我能跟着去吗?”
杨云摇头道:“没有受到邀请的人是不能进去的,而且今日是接风宴,想来也不会进行斗法,去了也没热闹看。”
王籍叹道:“那真人一定先别露出本事来,不然这老牛鼻子一定找机会开溜,最好让他以为赢定了,然后在斗法中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出丑,看他以后怎么在剑南道混!”
杨云看王籍的反应,心道:“还说没仇呢,看这样子分明是积怨颇深,巴不得对方倒大霉。”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