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撑着伞,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万剑墓整体是个盆地,就如梯田,层层向下。
越向下,离中心就越近。
此际秦歌醉意绵绵,并不知道远处有几道视线落在他身上,整个人像是丢了魂,撑着伞一层接一层的往下跳,也不在意那些山到底有多高,好像是在逃避什么他所害怕的东西,又好像是在追逐什么摸不着看不见的东西。
时间过去很久。
秦歌停止前进,他的心情很不好,因为剑灵儿告诉他,并没有在万剑墓发现斩仙剑。
“灵儿,你告诉我,那到底是把怎样的剑?”
“那是一把斩仙的剑。”
秦歌无力的坐在地上,浑身松垮垮的,像是被抽空力气,怔怔的看着手里的油纸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人一喝醉就会矫情,心里关着的那些东西会跑出来。自从来到这里,心里总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那种感觉……或许可以说成是心痛。”
“可是我为什么会心痛?凭什么让我心痛?她凭什么?”
剑灵儿安静少许,说道:“或许是因为,主人你还爱她吧。”
秦歌自嘲的笑道:“这里的每一个地方,都充斥着她留下的剑意,我看到每一把剑,就好像是看到她的身影。”
“她是故意的,是故意留给我的。”
“也对,我还忘不掉她,可能还爱她,我骗不了自己的内心。我一直都在刻意的逃避,可是越逃避,她反而离我着一个死神,一个看不见的死神。
“那么,就僵着。”
……
天上玄玉宫,十二楼五城。
中州大地,玄玉宫在天上,其下分为五城十二楼。
凌烟楼,便是十二楼之一。
自任玉虹接任宗主之位后,前宗主孔让梨便退至凌烟楼。
名义上,他是隐居在此,但很多人都知道,他其实是被软禁,被夺权。
“自任玉虹一夜惊起天波澜,想必当今世上亦是无人能出其右。”楼台处,碧波前,烟雾寥寥,孔让梨负手而立,须发轻扬,微笑说道:“那一晚的奇观,旷古烁今,我见过。”
一位白袍老者慢步而来,“乱京华,红袖魂,星光白刃狂,浊酒不醉人,悲歌渡孤魂……这五把上古灵剑,她没有带走。”
“因为她带不走。”
白袍老者举起手里的酒杯,半眯着眼睛,悠悠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真是好诗。”
“确实是好诗。”孔让梨感慨道:“只是可惜,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人写出这般的千古名句。”
白袍老者:“宗主您认为,皇朝的白子羽,真能杀他?”
“白子羽或许不行,但是我行。”
“可是您有没有想过,皇朝为何会对秦歌出手?再怎么说,秦歌毕竟是中州人,在这节骨眼上,皇朝的手为何还会伸这么远?”
孔让梨看看白袍老者,“以二长老的才智,难道会猜不到?”
白袍老者:“据我打探到的情报所知,任玉虹是打算将步知舞嫁给皇朝的那位太子爷。”
“玄剑道宗的天才少女,嫁给皇朝的太子爷,这不失为一段佳话,皇朝与中州的百姓,都很乐意这样的联姻。”
白袍老者:“所以秦歌的出现,让皇朝那边动了杀心,因为他跟步知舞走得太近,甚至据传闻说这两人是情投意合。”
孔让梨轻轻叹道:“人言可畏啊。”
“皇朝那边担心圣灵体质的步知舞会被秦歌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破身,偏偏又没人管的了现在的步知舞,所以只能从秦歌身上下手。”
孔让梨淡淡笑道:“色字头上一把刀,现在的年轻男女,乱。”
白袍老者:“但我想,您也不会让步知舞嫁到皇朝,因为她是您为您那宝贝徒孙准备的。”
“子桑,是我的希望。”
……
万剑墓某处。
时间已经过去好一会儿,白子羽的剑没有放下,但他握剑的手一点也不抖。
秦歌的魂斩模式也没有收回,但他的魂斩模式只能维持半个小时,现在时间快到了。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白子羽漠然道:“剑就在你脖子上,但却怎么也割不下去,令人心痒难耐。”
秦歌说道:“听闻白子羽喜欢以剑为笔,以血为墨。”
“我起,伸手揉揉脑袋,“喝酒误事,看来以后我得少喝。”
这时白子羽已感受到生命危险,但他没有逃,而是伸手入怀,“在来杀你之前,我有准备,所以该想想要怎么逃命的是你。”
秦歌没有任何犹豫,在白子羽伸手入怀的时候便转身逃离。
但还是晚了,一道雷霆剑光已向他飞去。
或者不是晚了,而是速度不够快。
他的速度再快,又怎快得过雷电?
不过秦歌向来是个不肯吃亏的人,对于想要杀他的人,他也会将其杀掉。
所以在雷霆剑光飞出去的同时,白子羽脖子上便多出一道血线,一个年轻的御气丹境,未来前途无量的人族天才,就此身死魂消。
白子羽轰然倒在地上,他的眼睛睁得很大,因为他死不瞑目,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
他在迅速消散归于天地间的魂体,隐隐约约似乎看到还有另外一个秦歌站在他身边。
秦歌收回魂斩模式,一个急停,将手中的伞撑开。
雷电要追他,他肯定是逃不掉,所以只能挡。
好在芳菲尽是件不俗的法宝,竟挡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