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歌回到花间楼的时候,一切似乎都已平息。
灯火明亮的大门口,数名花间楼的伙计正提着水桶在冲洗地上和墙上血。
还有一位姑娘点燃干艾草在那里走来走去。
秦歌觉得那位姑娘是想熏掉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儿,但实际上这是那位姑娘家乡的习俗——点燃艾草能超度亡魂。
在另一边,堆着高高的一堆尸体,其中有多数尸体还没有脑袋。
那些尸体有清江城主府的,也有子桑家的。
战安凉用毛巾擦完他的刀,向秦歌打声招呼后便离去。
时间不早,他得睡觉,明天还要早起练刀。
其实战安凉很聪明,但他不会对任何事情动脑子,只会动刀子,因为有秦歌在,他用不着动脑子,他只会将自己的心思和精力放在刀上,他唯一动脑子的时候,也只是想着要怎么才能让刀变得在地毯两边。
大殿里的座位上,该到的人都已到齐。
五城十二楼,以及道宗各大势力的首脑都在,还有各大家族的家主。
只有问月宫的白宫主不在。
安芝芝穿着淡绿色的小裙子,这是秦歌以前给她设计的灵装,精灵女王独有,世上没有第二套,她只在正式场合穿,比如吃饭的时候,比如在参加重要会议或者活动的时候。她今天打扮得很漂亮,小仙女一样,在不停的鼓掌,好多人都觉得她很吵,可是又拿她没办法。
杨建国捋着胡须,笑容满面,那模样,像是看到自己的孩子娶媳妇。
苏月摇眉眼含笑,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人们注视着白衣飘飘年纪轻轻走在红地毯上的秦歌,有人嫉妒,有人佩服,有人害怕,有人高兴……
但现在谁都阻止不了秦歌走向殿前的脚步。
超叼的剑卫早已埋伏在各个不起眼的角落,若这时有人敢上来阻止秦歌,下场一定会很惨。
殿前。
步知舞接过步心莲端来的托盘,将其递向走到她面前的秦歌。
托盘上铺着一块红布,红布上放着一面金光闪闪的令牌。
令牌一面是个“戒”字,一面是个“律”字,背景是两柄交叉的小剑,周围还有花纹。
也不知是哪位大师雕的,很精致,颇有艺术气息。
这块令牌只是一块金子,但世上所有的金子加起来也不及这一块金子有价值。
秦歌单膝下跪,伸出双手。
他向来很讨厌这些跪跪拜拜的礼节,但今天实在是没办法,必须得跪,他忽然想到,求婚好像也要这样单膝下跪,那就当这是在向步知舞求婚好了,这面令牌就是定情信物。
这样一想,他心里就舒坦多了。
步知舞的表情很严肃,秦歌同样也很严肃,但步知舞其实很辛苦,因为她看到秦歌这严肃的样子,总是会忍不住想起秦歌吊儿郎当厚脸无耻的样子,所以她很想笑,但这种场合又不能笑,因此她憋得很辛苦。
步知舞:“玄剑道宗,七代弟子秦歌。”
秦歌:“弟子在!”
“从今日起,你便是我道宗戒律堂主。”
“弟子定当不负代宗主厚望!”
接下来,便是超级严肃的宣誓环节,步知舞说一句,秦歌就要跟着念一句,宣誓内容大抵是什么“以什么什么为己任”,“要遵守什么什么”之类的。
宣誓环节过后,便是认识道宗各大势力首脑的环节。
步知舞带着秦歌,走到那些首脑面前向他挨个介绍,然后双方敬酒。
秦歌觉得这像极了婚礼结束后的某个环节,大概是男女双方去认识那些亲戚朋友,然后再敬酒。
秦歌又在想,步知舞的爹娘是谁,找个机会,去拜访拜访二老。
不过有关步知舞的来历,一直是个谜,任何组织都弄不到这些情报信息,就只知道她是玄玉剑仙的关门弟子,是拥有圣灵体质的超级天才少女,是人族未来的希望。
在轮到安芝芝的时候,安芝芝直接抱住秦歌的腰开始撒娇,“秦歌秦歌,把令牌借我玩玩儿好不好?”
秦歌将令牌给她。
安芝芝拿在口里用力的咬了咬,然后惊喜的说道:“哇,是真的金子诶!不是刷漆哒!秦歌,这能卖多少钱呀?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要是搞丢了怎么办,就由我来替你保管吧。”
说着她就要将令牌塞进自己的包包里。
秦歌却一把将令牌抢过,他完全相信,这智障女王很有可能以后走在街上嘴馋了拿这个去换几串糖葫芦吃,到时候哭都没地儿哭……
在旁看着这一切的首脑们都表示很无语。
这精灵女王,怎么看都是个小姑娘啊,而且貌似还有些贪财,她怎么就能做女王呢?
……
在就任仪式结束的时候,秦歌抬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他脸上有笑容,像是春风一般温和迷人,惹得很多姑娘不想移开视线。
秦歌微笑说道:“秦城主,子桑家主,麻烦你们出列。”
他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刚上任的,反倒像是根多年混迹庙堂的老油条。
但很多人都从他的笑容里看到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心想估计某些人得完蛋咯。
秦白和一位头发花白年约花甲的老者出列,来到秦歌面前。
俩人的脸色都很难看,他们反倒希望秦歌是面无表情满眼杀意的样子,实在不想看到秦歌笑。
被称为“笑面狮”的秦白今天怎么也笑不出来,问道:“不知秦堂主有何指教?”
秦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