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荣心里有太多的疑团,可崔元华只回答了她一点,邪祟一说不是第一次出现,之前也有过皇子或公主中过邪,破解之法各有异同,有的是高僧做法,有的是另换居住之地,还有的是买一个和主子年龄差不多大的孩子做伴,把邪祟引到那个孩子身上,也有的是用符咒镇压的,等等,不一而足。
因着宫里已有多年没有中邪这一说,再加上十皇子的身份比较特殊,中宫所出,也算是嫡皇子,所以崔元华提议把十皇子这次的病案也记载下来,以供后人查阅。
曾荣虽不愿意蹚王皇后这场浑水,可崔元华决定的事情她也不能反驳。
回到药典局后,曾荣本想翻阅一下之前的病案,想找到之前和除祟相关的病例,可不知为何,崔元华没有同意,说是太久远了。
这个回答令曾荣起了疑心,她确实是带了几分私心想查查朱恒的病案,用崔元华的话说,朱恒当时也是嫡子,且还是嫡长子,他落井、双腿失去知觉这样的案例也特殊,理应也有记载的,为何不让看?
为了不让崔元华察觉自己的这份私心,曾荣没再追问这事,规规矩矩地按照那位卢太医的描述写下这份病案,经崔元华检查后,方正式誊抄在卷宗上。
忙完这件事,杜鹃把两人的晚饭送来了。
饭毕,崔元华命曾荣把外边晒好的药材归类整理,她带着杜鹃去太医署,和他们沟通一下十皇子的后续治疗。
因着簸箕里晾晒的药材是炮制好的,大部分曾荣不认识,她只能根据标签一样一样地认识并强记,然后找出之前的库存记录,一样一样地称重比对,确认无误后签字画押,有缺失不足的,曾荣也如实记载。
做完这件事后,天色见晚,曾荣本想抱着百草图回宿舍查阅今日所记药材的功效和适用病症,忽地想起一事,朱恒的那只荷包她带回来了,那几滴墨汁她还得想法补绣一个图案遮住,这件事也不能拖着。
另外,她还想找郑姣打听一下,王皇后打算如何给十皇子除祟,这件事后续会是什么,会不会影响到朱恒。
于是,她放弃了百草图,直接回了宿舍,见郑姣屋子里亮着灯,曾荣敲了敲门。
“今儿多谢你了,不然我还得白跑一趟。”曾荣陪了个笑脸,说道。
“这有什么,一句话的事情。对了,后来怎么没在坤宁宫里看见你?”郑姣也想找曾荣说说话,忙把曾荣迎进屋子。
“我们去得比较早,皇上不吃药了,忙着给十皇子看病,我们就出来了。对了,十皇子如何,我瞧着皇后好像十分焦急,都掉眼泪了。”曾荣把话题带出来。
“那是自然,哪个当娘的不疼孩子,更别说,这十皇子跟别的孩子。。。”后面的话郑姣没有说下去,因为她意识到自己逾矩了,于是,忙改口道:“对了,我正要去找你呢,今儿阿丽把我们两个的衣裳领来了,你来试试你的合身否。”
曾荣这才看到,郑姣的炕上堆了一大堆衣服,其中有一堆已经弄乱了,另外一堆还齐整地放着,那应该就是曾荣的。只是曾荣没明白,阿丽为何没把她的衣服放回她自己的屋子而放到郑姣这来。
阿丽是有曾荣房间钥匙的,她每日都要过来帮着曾荣收拾屋子的。
不过这会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曾荣上前翻了翻自己的这堆衣服,“都量身定制的,还能不合身?”
“春夏两季的,从里到外,每人两套。”郑姣一看曾荣的动作,猜到她在做什么,说道。
“多谢了。”曾荣把手收回来,趁势坐在炕沿上,“对了,郑姣姐,崔姑姑说十皇子这个病案比较特殊,我们还得跟进,我想问问,你方才侍餐时有没有听说哪天做法?明儿月底了,之前我们做宫女时有一个时辰和家人见面的时间,这是我头一次来内侍监这边,我担心他们等不到我会着急,所以想提前请个假回去看望他们。”
曾荣也才知道,做女官不能再像宫女那样每个月有固定的探视时间,但女官有一个好处,若有急事,可以请假出宫,只是每年请假时间不得超过四次,还得是在不影响自己当值的情形下。
像曾荣和崔元华这种在内侍监当值的,谁也不敢保证什么时候被传唤到,因此,这假就更不好请了。
可没办法,曾荣换工种了,怎么也得回一趟徐家,为了不影响当值,她打算明日依旧从尚工局那边去和阿华见一面,坐徐家的马车回去,争取晚膳前赶回来。
谁知郑姣听曾荣说要去探视家人,勾起了她的思乡病,忍不住嘤嘤哭了起来,说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家这么远,以后想见父母家人一面也难等。
曾荣只得好言安抚她,说女官做到一定年龄也可以提出归乡,还说她父母家人可以进京探视她,最后没法,只得打趣她,说三十岁之前请辞不影响她出去嫁人等语才令她破涕为笑,啐了曾荣一口。
“你才多大呢,就知道嫁人嫁人的,也不害臊,莫非你想着三十岁出宫去嫁人?”
“我的好姐姐,我这不是见你哭了才想着逗你开心么?我这会哪有心思想别的,我就担心明日见不到我妹妹我妹妹也会哭死的。”曾荣的确很担心曾华。
之前一个月见一次面,曾华还有点盼头,饶是如此,每次临走时,她的眼泪仍跟开了闸的洪水似的关不住,如今一年也见不了三四次,那些眼泪,又该向谁流呢?
还有,随着徐靖年龄的增大,曾荣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