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还是应该感谢她的,不然怎么会有我的存在。”
苏母不由得看向魏国华,这个人脸上真的没有一丁点苏问的痕迹,完全是另外一个人。
“阿问,你真是。”
苏问失笑出声,“这一切难道不是拜苏家所赐吗?事情发展到现在,罪魁祸首是苏家,不是吗?”
这话苏父就不爱听了,“站在大局来看,原则上,苏家真的没做错什么,只是从私人感情上来讲,太过了一些罢了,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我们这种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牵一发而动全身,自古以来,犯了错的人都是这样的结局,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也不见谁像你一样。
苏问,不可否认,是你自己太激进了,不然也不会酿成今日的惨剧,你怨不了别人,该从自己的身上好好反思一下。”
苏问再也无法沉默了,厉声道:“苏哲,时至今日,你真的觉得苏家没错吗?你真以为我是因为被逐出苏家而怀恨在心吗?苏这个姓氏在我眼中真的没那么重要。”
“苏家错在了哪里?你父亲用活人做实验,给苏家带来了那么大的灾难,多少无辜的人因此丧命,苏家需要给外界一个交代,这是对你们最好的处罚。”
苏问嘲讽的看着苏父,再次逼问道:“你确定真的是我父亲用活人做实验吗?”
苏父声音弱了一点点,紧紧的拧着眉心,心中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苏哲,没有你父亲的授意和包庇,我父亲真的可以偷偷瞒过那么多人吗?你当其他专家都是摆设吗?实验室里的东西都有严格的记录,有专人看守,他如何能偷偷带出去?”
苏父大惊,“你别胡说。我爸不可能做那样的事情。”
苏问面露嘲讽,“是啊,他不可能做,他不能做,所以这一切只能是我父亲做的,所有的责任都在我父亲的身上,我父亲就是个疯子,就是个偏执狂。”
苏父内心波澜起伏,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的父亲,那么自律宽和的人,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这是不可能的。
“苏问,你一定是误会了。”
“我误会,我亲耳听到他们的谈话,我亲耳听到的,这事情不是我父亲一个人的责任,这是他们俩商量过后做出的决定。苏家这个实验延续了太多年了,多少先辈付出了毕生的心血,到你父亲这里算是遇到了瓶颈,没有丝毫的进展。
你父亲为了做出成绩,早日出成果,坐稳苏家家主的位置,他选择走上这条路。
我父亲可真是个烂好人,明明不是他一个人的错,他却以一人之力把这一切扛了下来,甚至最后用自己试药,为你们研究解药贡献了最关键的一味药,自己却因此丧命。
死了也不得安宁,还要被逐出苏家,从族谱上除名,背上一身的污名。”
苏父还是觉得难以置信,“现在我父亲不在了,自然是你说什么都可以,苏问,别为自己的错误找借口了。”
“是啊,死了,安稳走的。可真的就死无对证了吗?我还在啊,我不是证据吗?”
“你什么意思?”
苏问笑得有几分荒凉,“你们以为我是怎么跌下悬崖的?真是因为我染了病毒,受不了病毒的折磨吗?”
那点小小的痛楚对他还算不了什么,他怎么可能会忍受不了,他从来不是那种懦弱的人。
苏父觉得喉咙有些干,好像很多事情和他知道的不一样,这背后隐藏着他不知道的事情。
“难道不是吗?”
“我是被人推下去的,被你父亲派去的人推下去的。”让他怎么能不恨。
当时好几批人去找他,表面上是为了救他,可实际上是为了找到他的尸体,看看他到底有没有死绝了。
如果不是当年被老伯救了之后藏起来了,恐怕他还得再死一次。
“不可能的,我家老头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刚开始我也不信啊,毕竟他在我眼中也是一个温和的长辈,是我父亲一直当成好兄弟的人,从小到大对我不错,我父亲是个狂热的病毒学家,忙起来十天半个月想不起我来,他对我的关心不比我父亲少,人家都说我们俩像是双生兄弟一样。
直到我听到他和他心腹的电话,我才知道自己多么的天真,我在他的眼里永远是一个外人,怎么能和他的亲儿子相提并论,是我自己没有看清自己的位置,他当时是这样说的。
‘做得干净利索点,那小子不是个省油的灯,死不了他只会反扑的更厉害’听听,你敢相信这是他说出来的话吗?”
苏问永远忘不了那天,他听到这话的时候的感觉,只觉得三观都被震碎了,这真的是他一直钦佩的长辈吗?
苏父摇摇头,“不可能,他没有动你的理由。”
“怎么没有,因为我是唯一一个知道病毒真相的人,我父亲一死,只有我知道当年用活人做实验,也有他一份。在我父亲死后,我去找过他,去质问过他,他自然是知道的。”
也怪他当时太傻太天真,竟然当面去质问了,他要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或许结局会变吧。
“苏哲,这就是你们苏家对我们所做的事情,好一个顾全大局,其实为的是你们自己的私心。
你觉得我不该恨你们苏家吗?我不能恨吗?我不能报复你们吗?”
苏父红了眼眶,微微闭了一下眼睛,什么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