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大部分目不识丁的二愣子,听到有‘大买卖’的消息,顿时激动起来。
张横在众人的对立面。那么作为带头大哥的晁盖就有理由慎重以对,合计合计,在作出最终的决定。
但是公孙胜却咬着牙点头道:“可以干!”
晁盖听到这话,脸黑地锅底似的,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啊!说好了当反派,一转眼,竟然玩起了随大流,这岂不是把他这个当大哥的给卖了吗?
有种被手下好兄弟被卖了的怨恨,晁盖幽怨道:“公孙先生,是否有话要说?”
公孙胜瞥了一眼众人,很就见李立这二傻子连刀都拔出来了,一刀劈在了厅中的廊柱上,激动的如同只疯狗。
这样的人能是听劝的主?
而他选出来的带头大哥晁盖竟然想要让他去劝住这帮人,不要去发财?
这不是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吗?
公孙胜果断摇头道:“一切都听大哥的!”
“是啊,大哥说这么干,我等唯命是从。”
“大哥,你就下令吧!”
……
晁盖茫然地看着众人,刘唐一脸的傲然,他立功了;张横一脸的默然,他的功夫可能是这里除了晁盖外最好的豪杰;李俊一脸冷漠,轻轻的擦拭着手中的大刀;穆弘还是一脸像有人欠他钱似的垮着脸,目光却阴毒的扫视着周遭……
这帮人每一个都不是省油灯。
晁盖没来由的心头发虚起来,怎么就没有人劝他悬崖勒马呢?
他当地主也挺好,说来这几年风调雨顺,他的庄子又是近水的好地,年年都能为他带来可观的收入。真要是舍弃了家当,对他来说,无疑是将祖业给抛弃了,做了不肖子孙。他不过是喜欢结交朋友而已,没想到渐渐的来的朋友都变味了。
忽然间,晁盖心力交瘁,深感做大哥,好难!
无奈之下,只好顺着大伙儿的心意道:“那么议一议!”
“没错,是该议一议!”李俊最贪财,他双眸发亮的憧憬着什么,但是动脑子不是他的长项,只能期待地看向了公孙胜。
公孙胜无奈,开口问刘唐:“刘唐兄弟,不知肥羊已经到了哪里?”
“我得到消息是两日前,在须城。不过那时候镖车应该还在齐州,这两日我一刻不敢耽搁,赶到了大哥的庄子里。我估摸着,肥羊已经到了须城。不日即将抵达我济州境内,大哥,要早做决断了。”
刘唐说着说着,就急了。
能不急吗?
要是稍微耽搁一阵,恐怕肥羊就要过境济州,进入兴仁府,而兴仁府虽不大,但在大宋非常重要,这是开封的东北门户,边上就有驻军一万多的广济军。要是在兴仁府动手,他们这些人恐怕要折损不少。
关键是,庄子里如今有喽啰加上头领上百人,这些人身份各异,但有不少受通缉的罪犯。比如说江州揭阳镇的几位头领,自从颍州作案之后,不仅损失诸多人手,连带着头领头折了一位,张顺深受重伤,虽然别治好了,但一身的功夫只剩下了一半,和之前比起来,只能是个废人。
其他几位也不好过,但家是回不去了。东躲西藏的两年多,虽没有被官府抓住。
那是因为他们并没有去靠近开封府周边,大宋的衙役捕头,在各地多半装装样子的居多。但是在开封府,皇城司和开封府的班头们,都不好招惹。
真要是去了兴仁府,恐怕刚进入兴仁府就会被盯上。
兴仁府虽地势平坦,四通八达,但同时能够快速离开兴仁府的道路只有一条——广济河。
听这河流的名称就知道,和广济军有着莫大的联系。真要是从这里进入兴仁府,恐怕一干人等都有被一锅端的危险。
公孙胜捏着法指,神神叨叨的来到院子外,扬天看了看天空,会心一笑道:“今日有雨!”
张横瞪着豹子眼,心中恨得牙痒痒,要不是贼道实在吃罪不起,他真想砍杀了这厮。好好的说计谋,你说今日有雨,这是几个意思?
爷们连人话都听不懂了吗?
不仅张横听不懂,连晁盖也是听的云里雾里,根本就不知道公孙胜是什么意思。
见众人都敢怒不敢言,傻乎乎的盯着他看,公孙胜心头默哀不已:“这帮没眼里界的货色,道爷说的如此清楚,你们难道一个都没琢磨出来味道?就没个有眼力的伙计过来捧两句?”
“今日有雨,意思就是肥羊可能要耽搁一天的行程,咱们有时间在肥羊从合蔡镇上船,彻底失去了做买卖的机会。”
“诸位知道,和蔡镇是广济河在梁山泊的入口,同时也是广济河上最为重要的一个码头。”
“一旦肥羊上了船,还不是在梁山泊里,对晁盖等人来说,就是去了打劫的最后机会。毕竟,广济河上有水军,而且河道说宽也不宽,且多有税卡拦截,自然没有了打劫的机会。”
晁盖颇为失望,他是多么希望失去这次机会,然后把这帮江湖人士都好吃好喝的送走?
脸色垮了下来,但是样子不能倒,晁盖近身问:“不知公孙兄弟,哪里是做买卖的好地方?”
“十里坡。”
“十里坡?”
晁盖真的怕了,这是在家门口打劫啊!
真要是不知死活的在这地方打劫,岂不是整个郓城县的人都要路人皆知,他东溪村的大户晁盖,是个土匪头子。真要是这样,岂不是只有占山为王一条道可以走了?
可是公孙胜的理由十足,对晁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