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孟明吐了口中的草梗,打开了北镇抚司的大门,上下打量着户部的四名官员,嗤笑的说道:“平日里你们当我这北镇抚司是龙潭虎穴,连门前的道儿都是避着走,我这衙门口,门可罗雀,日日打牙祭,今天稀奇了,户部、顺天府都到了。”
“文书、提人。”段国璋是天启年间的进士,年纪轻轻,再过两年才年满三十,刚在文华殿给户部长脸,做事当然底气足。
吴孟明的手一抬,绣春的刀鞘就顶住了段国璋的胸口,吴孟明的眼神也瞬间冷下来,厉声问道:“段大人!你确定就这样要进我这北镇抚司的大门吗?”
段国璋一条腿已经抬了起来,听到吴孟明的警告,才将腿缓缓收回,放在了北镇抚司的衙门外。
吴孟明将绣春刀一转,又恢复了那个混不吝的模样,半仰着笑道:“诶,这就对了嘛,文书给我,我查验给你提人去,段侍郎,是某唐突,莫要责怪,但是这北镇抚司的衙门真是不能闯的。”
“谢千户提醒,今日险些犯了大错,改日请千户吃酒。”段国璋已经完全从早上在文华殿长脸的骄傲中惊醒,吓了一身的冷汗,他差点坏了规矩,要是真的闯了北镇抚司,想出来,那就是登天难了。
“得有大块肉,你一介书生,不把你灌倒肠子都吐出来,某这个吴字倒着写,嘿嘿。”吴孟明倒是不在意,只要没踏进来,那就不算事,至于喝酒,他一个千户武人和书生凑不到一起去。
吴孟明进去没多大会儿,脸色古怪的说道:“田都督亲自审问黄石,你们今天怕是提不走了。麻烦各位大人和捕快白跑一趟了。”
田尔耕亲自盘问,就透着古怪,能让田都督亲自过问的大案,最少也是驸马都尉,否则田尔耕想来不会亲自过问。
一队大红色宦官的番子,从远处而来,丝毫没什么忌讳,就准备直闯北镇抚司,这都是东厂的人,吴孟明伸手拦了下,说道:“敢问各位大珰,奉了谁的命,这是何事?”
锦衣卫主外,东厂主内,这北镇抚司对宦官而言就如同后花园一样,首位的宦官,翻出一枚信牌,大声说道:“招子放亮点,老祖宗的信牌,提人犯东城黄石!”
吴孟明定睛一看,果真是王承恩的信牌,直接放行,宫里来的人,留给田都督头疼就是。
“这黄石犯了什么事,顺天府、户部、锦衣卫、东厂都来提人了?”吴孟明歪着头看着风风火火闯进去的内番,下意识的问道。
“不知道,毕尚书亲自交待的,让务必提到人。”段国璋也是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