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胜,全胜,完胜。
发生在庞恰特雷恩湖畔的战斗在落日时分收官告捷。
陆地上,铁毡营战死62人,伤47人,卫队战死2人,伤6人,且死亡与重伤都是原伯爵护卫中抽调出来的忠诚战士。
寒鸦号出身的火枪队员比他们圆滑得多,更知道如何在保护自己的前提下完成任务,这一点得到了埃罗的高度评价。
印第安人损失惨重,可查实的总计有385参战,142人死亡,88人重伤,剩下的人大多成为了俘虏,按照口供的说法,约有不到20人选择了逃跑,堪称全军覆没。
他们的悲惨还远不止这些。
巴吞鲁日军团有技巧地问出了全部四个涉事部落的名号和所在,以军队为骨干的精锐捕奴队已经出发,哪怕是和法兰西交好的奇蒂马查部族,也无力阻止这场报复行动付诸实施。
依照最乐观的估计,路易斯安那东北部的九支部落会遭受灭顶之灾。
湖面上,寒鸦号依仗船坚炮利轻松击沉斯卢普型单桅纵帆船一艘,斯库纳型双桅纵帆船一艘,同时俘虏了布里根廷型海盗船。
这场水战的俘虏只有37人,洛林没有把他们交给任何人,而是在靠岸之前就凭着缴获的航海日记给他们定了罪,并依照各国对海盗的刑罚,直截了当把所有人吊死在布里根廷的桅杆上。
夕阳下,那几十具随波摇晃的尸体带给人无以伦比的巨大冲击。
浑身淌着血的洛林懒洋洋坐在艏斜桅上,宛如恶魔驾船冲出地狱的景象更是让亲见之人永生难忘。
暴君爱德华之名不胫而走,以铁毡营和那些被俘的印第安人为源头,飓风一般吹过新奥尔良的角角落落。
此后,九天。
应伯爵之邀,洛林领着盛装的卡门再一次光临肯特庄园,在庄园的大门前,与领着一群伤兵的埃罗不期而遇。
洛林认出了伤兵中的几张脸,就停下来,透过窗户叫住埃罗。
“埃罗骑士,要是我没认错的话,这些人……”
“都是有过背叛行为的卫士,一共十二个。现在的卫队应该是可靠的,只可惜经过审查,仍愿意为伯爵效忠的不足二十人,重组卫队势在必行。”
“这和直接解散卫队有什么区别?”
埃罗郑重摇了摇头:“伯爵行事总有原因,就像今天决定释放这些叛徒,虽然我看不懂,但我相信伯爵不会无的放矢。”
“原因……”洛林沉吟片刻,“大概是转机出现了吧。”
“什么转机?”
“战争的转机。”
……
春日的草场如毯如茵,当初用来进行暴力审查的鞭架已经完全拆除,仆从们正忙着拆除最高的绞架,上面的尸体早就不见了踪影。
洛林在书房见到伯爵,满面春风,志得意满。
“喝点什么?”伯爵笑着问洛林。
“威士忌,加冰。”
“这位美丽的女士呢?如果我没猜错,她就是你的左膀右臂唐娜.琳卡小姐?”
洛林淡淡一笑:“您猜错了,她是卡门,我的参谋。”
卡门恭谨欠身,向伯爵行了个标准的仕女礼:“初次见面,爱德华商团贸易经理卡门向您问好。”
伯爵不悦地皱起眉:“贸易经理也不许提及姓氏?”
“并没有所谓的不许,只是伯爵天命尊贵,欺骗您,会让我的良心受到谴责。”
伯爵愣了半晌,骤然爆发出止不住的狂笑:“暴君爱德华,路易斯安那的水土果然养育不出这么优秀的农夫。”
“挥舞镰刀锻炼了臂力,潜心耕作培养了体力,驱赶野兽滋生了勇敢,除此三者,我一无所有。”
伯爵对洛林的反驳不置可否,在吧台注了两杯酒,把其中一杯推到洛林面前。
“这个时候过来,是不是看到很多意外的场面?”
“是,背叛您的人被释放而不是流放,悬挂了多日的尸首也降了下来,我想在您看来,需要威慑的对象已经没有了。”
“就如你所说,需要威慑的对象已经没有了,现在我需要表达善意。”
“有什么改变了么?”
“阶段改变了。”伯爵在洛林对面的沙发坐下来,“一场愚蠢的刺杀把我带进危机当中,巨大的危机,没有可以依靠的人,整个世界都是敌人。我必须让图谋我的人知晓代价,这是成本最小的反击。”
“所以您刻意把事情闹大,把您身边的每一只眼睛和耳朵都挖出来,哪怕动摇军心也再所不惜?”
“是啊,你为我提供了优秀的护卫方案,替身、护卫、贴身守护,随机的车驾,单枪匹马的刺杀想要成功的可能性太低,而大举的袭杀又藏不住消息,结果么,你已经替我告诉他们了。”
“四百人加三艘船,确实,在藏头露尾的情况下想要组织起更大规模武力的难度很大,而且巴吞鲁日军团表达了立场,这意味着哪怕下一场袭击的规模再大一倍,他们也不敢保证能有收获。”洛林晃着酒杯思索着,“但是,在走私的巨大利润下,我担心这种和平持续不了多久。”
“不需要持续多久。”伯爵冷笑一声,“明天,我就要发起决战。”
“明天?您的意思是,您已经把巴吞鲁日军团降服了?”
“他们只是作出了合理的决策,保护已经得到手的利益,放弃那些只留在梦里的更多的回报。”
“为什么?”洛林想不明白。
“因为群体永远比个体理智。”
“群体?”洛林歪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