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湘子方才已经见识过老者精妙的剑术了,当下自是不敢妄自托大,脚下轻快的往右边一滑,脚踩九宫八卦的乾位,轻而易举闪过了对方的长剑进攻。
岂料他还没有站稳身形,白发老者的长剑已经如影随行般追了上来,这回却是直指韩湘子的左臂。
从韩湘子的闪躲再到白发老者发起第二招的进攻,这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韩湘子曾几何时遇到过剑术如此诡异之人啊。
头一招还是直刺右腹,第二招忽然又直指左避了,这指东打西的招式简单有些让人防不胜胜。
想要闪躲肯定是来不及了,韩湘子当下也不再逃避,眉头微皱之下居然朝着白发老者的方向一纵,以一个“哪吒探海”的招式右腿直取白发老者的喉咙处。
嗤……
随着左臂被划伤时传来的一阵轻微疼痛,韩湘子的右腿已经飞抵至白发老者的咽喉前,只需再进一步便能踢中对方的喉咙。
喉咙作为人体的一大要穴,一旦被大力踢中的话,轻而呼吸不畅,重则当场死亡。
作为习武之人,白发老者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不等韩湘子的飞腿正中击实,老者已经伸出枯瘦手臂往前一抓,以一招四两拨千斤的招式往旁边一边,惯力作用之下,韩湘子居然当场被他给扔出两米之外。
等到飞身跌落在地之时,只感觉手臂和脚腕一阵巨痛,心中更是有种无法言说的苦楚。
再一看先前的打斗现场,那位矮胖的年轻人早就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了,根本没有顾及韩湘子的死路。
在修行上不如赵东来和李玄之流也就罢了,想不到连眼前这个满头白发的老者都能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这不得不说是一件令人有些痛苦的事情。
“湘子,你没事吧!”
何仙姑见状连忙飞奔至韩湘子的身边,一把将他给搀扶了起来。
“我没事,仙姑,你我快联手对付这老头,他的剑术太厉害了!”
“对付你个头啊!”
何仙姑当场朝他翻了个白眼,望着韩湘子那狼狈的模样,不由得嗤笑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了。”
“这白发老者就是我跟你说的隐者——张果老。”
“你也不弄清楚情况就动手,这下好了吧,被人家好好上了一课。”
“什么?”
“他就是张果老?”
韩湘子有些鄂然的抬眼朝着白发老者打量过去,然而目力所及之处,却发现白发老者气呼呼的站在溪水边,那厥着小嘴的样子像极了孩童,此刻连正眼也没有瞧他们二人一眼。
心知自己确实理亏,韩湘子连忙挤出一丝笑容,在何仙姑的搀扶之下走到溪边,拱手作揖道:“果老前辈,方才晚辈有眼不识泰山,除此误伤了前辈,还请前辈不要见怪才好。”
“哼。”
张果老颇有些傲娇的闷哼一声,仍然不与韩湘子对视。
不过先前满是愤怒的脸庞倒是舒缓了一些,如此一看整个人看起来就更加有些“可爱”了。
“果老,你也真是的。”
“一出手就把人家打成这样。”
“你看看湘子手臂上的鲜血,这些都是你的杰作。”
“难道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何仙姑故意装作生气的呵斥,不过脸上却是写满了笑意,想来她应该是经常与张果老开玩笑,所以说起话来没大没小的,这种不受世俗礼教束缚的局面,韩湘子倒是颇为喜欢。
“关我什么事?”
“这是他自找的!”
张果老生气的瞪了韩湘子一张,随即厥着嘴嗔怪的说:“谁让这小子一来就把青鱼怪给放跑的。”
“我把他的手臂划伤就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若放在早十几二十年,我不一剑把他的喉咙割开才怪。”
“像他这种好心办坏事的人,留着也是浪费粮食!”
“青鱼怪?”
何仙姑闻言一愣,随即睁大了眼睛急声追问:“果老,你说刚才那个矮冬瓜就是荔枝山上作恶多端的青鱼怪?”
“对啊!”
说到这里张果老忍不住再次生气的瞪了韩湘子一眼,这才义愤填膺的回应:“我已经在这条溪水边等青鱼怪三天了。”
“按我之前的观察,每五十年青鱼怪就要遭遇一次天劫。”
“每次天劫来临的时候,青鱼怪的修为就会直接降为零,届时他的行动能力与凡人无异,可以说是诛杀他的最佳机会。”
“我在这荔枝山上等了一百多年,先后曾有三次机会诛杀青鱼怪,这一次可以说是最接近的一次。”
“但还是因为这小子的阻挠而功亏一篑,真是气死老夫了!”
“行啦行啦,你别生气了。”
何仙姑随和的摆了摆手,安慰道:“现在不该发生的事情也发生了,再生气也于事无补啊。”
“何况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湘子。”
“他初来乍到,并不了解我们荔枝山的上民情,误救青鱼怪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何况湘子的初衷也是为了救人,出发点总是好的。”
“如果不是经你提点,我甚至都不知道那是青鱼怪,所以当时就算湘子不出手,我也会出手阻止你杀人的。”
“你!”
“你这丫头气死我了!”
“我懒得理你们,回曹溪草庐去了!”
言罢,张果老生气的跺了跺脚,沿着溪水的上流疾步而去,竟管山势并不平坦,但他却仍然如同脚下生风,片刻便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