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夫子,我就是韩湘子。”
“想必叔父已经向您提及过了。”韩湘子不无礼貌的回应。
“嗯。”
赵东来轻轻的点了点头,强行按捺住内心的悸动,然后朝韩湘子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
经过这一个小插曲之后,赵东来没有再多说其它废话,一心一意的给大家讲起课来。
大概是因为有好几天没有到书院来的原故,加上不肯为五斗米折腰的陶渊明,又是东来最喜欢的文人,所以这一节课他讲得格外的认真而激动,当说到“归去来兮”这一篇文章的时候,更是忍不住有种要引吭高歌的冲动。
夫子表现的如此投入,学生们自然也是听得格外认真而享受。
其实在大唐长安城中,许多官员的子女在学习方面都是相当刻苦而努力的,并不像现代社会中那些“二世祖”一样骄奢淫逸。
当然个别人可能要除外,比如说李林朴这类人,就像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在这个快要临近秋试会考的紧要关头,这些官员的子弟更是卯足了劲要考一个好名次,如此一来既能为家族的荣誉添砖添瓦,又能在日后的仕途中与同样在朝为官的父辈相辅相成,可谓是两全其美。
一课生动形象的课程进入到结尾的阶段,赵东来忽然心血来潮的出了一个题目,让大家以古都长安为名,当场作一首诗!
诗的体裁不限,五言,七绝,词牌名,长短句皆可。
吟诗作赋,对于书院中这些接受了整个大唐最高级教育资源的学生而言,自然不是什么大问题。
所以当赵东来提出这个问题之后,学院中的学霸级人物——白乐仙,立即就当场作起诗来。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一为迁客去长沙,西望长安不见家,”
“黄河楼中吹玉笛,古都三月落梅花。”
一首作罢,场上众人包括赵东来在内,所有人几乎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就连一向眼高于顶的李林朴,这一刻居然也安静得出乎意料之外。
半晌之后,忽然场上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一波接一波的掌声几乎持续了近半刻钟的时间,这才渐渐的平息下来。
再一看书院中的那些学生,早就已经一个个朝着白乐仙投去了万分羡韵的目光。
赵东来同样感觉很震惊,但他的震惊与这些学生的震惊又有所不同。
如果说学生是惊叹于白乐仙过人的才思,那么,赵东来所惊叹的,则是关于历史为什么会被篡改成这样!
在赵东来模糊的记忆中,方才那一篇有关长安的诗,应该是唐代诗仙李白曾经的作品——《与史郎中钦听黄鹤楼上吹笛》。
可是现在却从一个叫做白乐仙的年轻人嘴里念了出来,而且在场所有的学生几乎都是第一次听到这首诗,很显然,他们都不知道这是盛唐诗人李白所著。
难道是历史出现了扭曲?
赵东来有些迷茫的摸了摸后脑勺,瞬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过接着他又转念一想,这好像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试想一下,八仙中的东华上仙以及韩湘子都出现了,那么他所认知中的历史出现了一丝丝的“错乱”,又有什么大不了呢?
念罢,赵东来暗自深呼吸一口气,理了理有些纷乱的思绪,然后朗声道:“这首诗确实写得非常不错,虽然仅仅只是一首简短的七言律诗,但却囊括了数个地名,竟境方面也相当之高。”
“若是白乐仙同学能在数月后的秋试考场上,也有如此这般的发挥,那么今年的状元,可就非他莫属了!”
“嘿嘿,谢谢夫子夸奖,相比学富五车的东来夫子,我还有很长的路……”
“这并不算什么吧?”
不等白乐仙把话说完,之前一直安静自若的韩湘子却忽然开口了。
这句听起来好像带有一点点冷傲,还有一丝丝挑衅意味的话,瞬间令白乐仙的脸上浮现出一种不太愉悦的神情,不过碍于有夫子在场,所以也不便发作罢。
赵东来闻言则嘴角微微一扬,好奇询问:“湘子同学,莫不是你有更好的作品呈上吗?”
“不敢说更好,但应该也能登堂入室!”
韩湘子不卑不亢的回应一句,随即大声朗诵起来,神情间倒是颇为自信。
“访贤揽胜观名山,西北风光自不凡,”
“五千历史数陕晋,八万里路到长安。”
与上一次白乐仙作诗之后那种震惊的场面不同,韩湘子作完诗之后,场上却陷入到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
仿佛所有人在这一刻都被定格了,除了赵东来脸上那有些玩味的笑意之外,书院中的其余学子,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死死盯在了韩湘子那英俊的脸庞上。
当然,这些所有目光之中,最多的还是钦佩和神往。
毕竟,这些常年在国子监内享受大唐最高教育资源的官二代们,怎么可能相信一个从乡下来的土小子,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作出一首全新的诗词。
而且无论是对仗之工整,还是平仄及押韵,又或者诗中所表露的境界,竟然都不在李杜两位诗仙诗圣之下,这无疑让人有些跌破眼镜。
“好诗,好诗。”
赵东来满意的拍了拍手掌,朗声夸奖:“看来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啊,主簿大人的侄子,确实颇有乃叔当年之风范。”
“东来夫子过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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