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宣道顶不住李渊的强大压力,无奈之下交了实底,然而李渊父子却根本无法置信,这不可能!
李智云怎么可能传授擒拿手给万宣道?
在李渊父子的印象里,甚至在整个唐国公府所有人的印象里,李智云都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废柴,根本就没练过一天功夫,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万宣道的师父?
对于师父和徒弟这两个角色,人们普遍都有一个惯性思维,那就是师父一定会比徒弟厉害,只有在极个别的情况下才会出现青出于蓝冰寒于水的特例。
就算李智云真的偷学了李家的武功,并且传授给万宣道,那么他是不是应该比万宣道更厉害些呢?至少也不该比万宣道差太多吧?
那么问题来了——即使李智云的武功比得上万宣道的十分之一,二十天前就不会被人打得那么惨!
二十天前李智云偷看观音婢洗澡,第一个发现他这种龌龊行径的人是李元吉,第一个上前揍他并且把他揍倒在地的人也是李元吉,至于李建成和李世民哥俩,只不过是闻声赶到现场,为了泄愤才打了躺在地上的李智云几下而已。
反过来再看李元吉的武功怎样?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李元吉连此际万宣道的十分之一都不如!
由此可以推知,李智云绝不可能是万宣道的师父。
“事到如今,你还敢撒谎?”李渊已经按捺不住心头的怒气了,自己对这个小舅子很是不薄啊,他怎么可以一再蒙骗自己?当下怒斥万宣道。
万宣道委屈极了,我都说实话了,你们不信又怪得谁来?怪我咯?
当然,他是不敢跟李渊顶嘴的,只能带着哭腔说道:“姐夫,我说的都是真的啊,不信你可以去问智云!”
万宣道现在是百口莫辩,不过他提出来的验证办法的确行之有效,是真是假,找李智云来问问不就行了?何必在这唐国公府的厅堂里纠结怀疑?
李渊闻言觉得也对,不论万宣道的说法多么荒诞不经,只需把李智云叫来对质一下便可明辨,李智云又不是什么难请的神仙,他是自己的儿子,想让他来对质还不是自己一句话的事情么?
想到此处,就看向三子李元吉问道:“刚才你去万姨娘那里,可曾看见你四弟?他是否可以下床行动了?”
李元吉连忙回道:“孩儿看见了,那小子正坐在房间里面看书……”
李渊点头道:“那你就再跑一趟,把这个逆子给我喊来!”
李渊的口吻极富感qíng_sè彩——若是李智云仍在病榻缠绵,那便是三个嫡子的“四弟”;而若是李智云已经可以下床了,那就必须是“逆子”,因为他偷看观音婢洗澡那件事还没完呢!
李元吉正待领命出门,却听门外家将通禀道:“启禀国公爷,宇文夫人求见。”
“让她进来。”
李渊有些疑惑,这当口宇文媚及来干什么?唐国公府向有严规,但凡自己父子习武演武的时候,都是禁止女眷观看的,宇文媚及嫁过来已经有几年了,不可能不知道这条规矩。
只不过他还是允许了宇文氏的求见,毕竟近日来窦氏怀揣六甲,万氏忙于护理儿子,宇文氏就成了自己的良伴,新鲜感还没过去。
宇文氏走上厅堂,望着李渊福了一福,说道:“夫君,奴家兄长宇文化及派了管家来此,询问万家小弟缘何无故殴打他两个儿子成龙成祥,奴家不知原委,还请夫君帮忙询问一二。”
李渊立马明白了宇文氏的来意,这是要说法来了,宇文成祥和宇文成龙都是她的亲侄子,被万宣道打了,若是不来讨个说法,岂不是显得宇文家族太过窝囊?
宇文氏很懂规矩,万宣道就站在她的旁边,她却视而不见,只问李渊讨说法。
李渊眉头微皱,说道:“为夫正在了解这件事情的始末,夫人你且回去,待到明天为夫自会还你一个公道。”
他表面上敷衍,心中却在冷笑:跟我装糊涂呢?你宇文家那俩纨绔招惹了多少民愤你心里没点逼数么?
(按:李渊当然不会说出“逼数”这种后是现代的流行语来,不过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作者就这么替他表达了,读者无须叫真。)
在李渊看来,万宣道该不该打宇文成龙和宇文成祥,这些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搞清楚万宣道武功暴涨的秘密才是当务之急。
宇文氏也不着急,心平气和地说道:“如此奴家就静等夫君的消息好了。”随即又把目光看向李元吉:“三公子,我那侄儿成祥也来了,说是有事找你,你走得开么?”
李渊巴不得赶紧把宇文氏打发走,好让自己继续调查万宣道武功的秘密,就挥了挥手道:“元吉,你且跟随你宇文姨娘去罢。”
随后看向李建成:“你去你万姨娘那里,把那个逆子给我带过来!”
当下宇文氏带着李元吉离去,李建成也领命出门,时逢夜幕降临,到得厅堂门口,三人各自从守门的家将手里接过了三盏灯笼。
不多时,李智云一瘸一拐地跟着李建成回到了厅堂,看见一脸乌云的李渊急忙行礼问候,又冲着旁边一脸仇恨厌憎的李世民作了个揖,不失半点礼数。
李渊冷哼一声道:“罢了,我且问你,万宣道的武功是你教的?”
李智云早有准备,躬身回道:“是孩儿教的。”
李渊闻言目光陡然变得严厉,沉声道:“那么你又是跟谁学的?”
“无师自通。”李智云淡定答了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