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氏夫人抢白万氏的这段话可谓是蛮不讲理,只论远近亲疏往日宿怨,完全无视红拂制订的这个求援计划的完美。
红拂这样制订计划,当然不是为了给自己和万宣道谋条活路,倘若羽裳和阴凤姬也跟着李家一起搬迁而来,那么她绝不会主动要求自己出去搬请救兵。
当此情景只有她和万宣道才具备出去找人的能力,这能力不仅包括速度、武功等要素,着十数名彪形大汉自成一队。每一队大汉当中,又都有一名貌似首领一样的蒙面人。
公鸭嗓就是这样一名蒙面的首领,只不过似乎在这片树林里的所有人都奉他为首,不然为何没有别人与李家人对话?
李世民步履沉重地走向这个蒙面匪首,对身后母亲的召唤充耳不闻,已经落在人家手上了,畏惧又有什么用?
来到匪首面前,他突然打出一拳,却是家传武功李家擒拿手,口中同时喝道:“你把我父亲怎样了?”
这是一招原汁原味的李家擒拿手,却不是经过李智云改动的三招之一,他对那三招很是抵制,即使学会了也不想用。此时施展出来,不求伤到对方,他知道以对方武功之高,自己绝无可能得手,他只想扯下对方蒙面的黑巾,看一看这人到底是谁。
既然蒙面,那就应该是熟人作案,否则何须蒙面?
不出所料,那蒙面匪首面对这一招偷袭竟然不为所动,等到他右拳堪堪到了面门,变拳为抓之时却突然抬手,以闪电般的速度叼住了他的手腕,令他浑身酸麻动弹不得,反擒拿!
匪首就这么拿着他的右腕说道:“只要你老老实实地与我们合作,我就保你父亲没事。但你若总是这样不知深浅的乱动,那可就不好说了。”
火光映照之中,窦氏见二儿子落入敌手,哪里还顾得上自己已是大腹便便,立马跳下车子疾步上前,展开家传武功扑向匪首,同时嘶声喊道:“你们这些贼子到底想干什么?要杀要剐给个痛快行不?”
那匪首一如面对李世民时一般冷静,直到窦氏的左掌按到自己的胸前才抬起右臂,将其擒控在手,一样的动弹不得,冷笑道:“窦夫人你稍安勿躁,再这样发疯可别怪我手下无情!”
也不知什么缘故,窦氏和李世民母子经过匪首这么一抓之后,一身内力便再也提不起来,却又有别于穴道被点的感觉,因为他们在对方的拿捏之下仍能向前行走——只能按照对方的意愿行走,却无法继续施展拳脚进行攻击。
这对母子就被那匪首一手抓着一个,被动前行,走出数十步,就来到了林间的一片空地。
说是林间空地,却是人工炮制出来的,在四周火把的照耀下李世民看得清楚,这空地上残留着一墩墩树桩,显然是新近被人砍伐出来的。
那蒙面匪首将窦氏母子按在空地中央的两墩树桩上坐好,这才松开了一双手,说道;“把唐国公带上来。”
四周黑暗处立即有多人应诺出列,几条大汉推搡着李建成和李元吉走了过来,另有四人横抬着一人走近中央,被抬的赫然是唐国公李渊。
“恶贼,你们把我父亲怎样了?”李世民又惊又惧,连忙站起身来迎了上去,却被一名壮汉一脚踹回了树桩,“老实点!”
那蒙面匪首嘿嘿笑道:“你父亲没事,只不过他的武功比你们高些,所以我们点了他的穴道。”
说罢又指挥手下道:“弟兄们,把那些马车上的女眷都押到这里来。”
“喏!”空地之外,一众大汉如狼似虎地围住了李家车队,七手八脚地开始拿人扭送。
“你们干什么?啊!放开你的脏手!”一个女子的哭喊在黑暗中响起,伴随着另一个女子的惊呼:“你们住手啊!我们不用你们拉扯,我们自己会走!”
李建成和李世民兄弟俩听到这两声惊呼喊叫都不禁目眦欲裂,只因他们听得出这是自己妻子郑观音和观音婢的声音,李世民更是再次起身,看向匪首说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为何欺凌妇孺?”
匪首似也觉得有些过分,就看向空地外面喝道:“只要她们听话,就让她们自己走过来好了。”
忽然间“嘭嘭”两记闷响传来,随即便有两声惨叫响起,一个童音喊道:“你们谁敢靠近这辆车,小爷跟你们拼了!”
又有一个女声冷峭道:“再有谁敢靠前一步,可别怪我辣手杀人!”
紧接着就有人禀告道:“大寨主,这辆马车旁边有个小孩和一个小媳妇武功高强,打伤了咱们两个弟兄。”
“大胆,这是不想活了么?”那蒙面匪首正要发飙,却有一个身材修长的蒙面人走近,附耳说道:“这肯定是李智云的小舅万宣道和新媳妇红拂,车子里面是李智云的亲娘万夫人。”
“哦?”蒙面匪首当即怒意全消,也不避讳李家众人,平静说道:“你们在这里看着,我亲自过去请她们过来。”说罢大步走向战斗发生之处。
只留下被众人包围着的李世民、李建成和李元吉兄弟三人面面相觑,大家都是唐国公的子嗣家眷,待遇咋就这么不一样呢?
窦氏夫人就对万氏更加恨之入骨,但是眼下她顾不上也没有能力去跟万氏婆媳发飙,只能扑到被人放在一棵树桩旁边斜倚着的丈夫李渊身边,哭道:“夫君你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呀!”
李渊说不出话来,唯有心中苦笑。
敌人对自己这个李家的家主特别照顾,连哑穴都给点住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