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如此,李寻欢在雕刻林诗音的时候早就被人杀死一万次了。
李智云玩起了雕刻,心无旁骛。李蓉蓉就觉得很无聊,很烦躁,很想到外面院子里走一走,却又被勒令不许如此——这是李智云在分组之后宣布的纪律,值守人员严禁离开这座房间,以免被敌人各个击破。
这渊盖苏文有那么厉害么?只怕是你李智云危言耸听。
她没有亲眼见过渊盖苏文的出手,更没有见过渊盖苏文那种菜刀一样的飞刀袭杀高手的过程,她总觉得李智云是在夸大其词,借以提高他在北平王府中的地位。
你抓到的那个刺客是个啥?武功很是稀松平常嘛!搁我我也能轻松将其击败生擒,我只是不善于搜查他们的隐匿之处而已!
她很不服气,同时也很憋屈,来到罗家之后风头都让这个十一岁的小屁孩和那个笑口常开的弥勒佛给抢去了,害得自己很没面子,虽然不至于颜面扫地,但终究是脸上无光。
她暗暗给狄知逊起了一个弥勒佛的绰号,却是全无尊敬之意,她的师父是道家高人,又怎么可能敬仰神佛?她只是看不起狄知逊而已。
她实在没法看得起狄知逊和李智云,你们不就是有点特殊的本事么?有能耐咱们过几招试试!
要不是罗家面临刺客的危机,她已经向狄李二人提出挑战了,就连罗成都是她的挑战对象,原本的计划就是跟罗成比武赌个东道,只要罗成输了就必须娶她。
心中不服不忿,就免不了更加烦躁,索性起身走到了窗边俏立中宵,去听那秋虫的呢哝以及霜天万籁,计划着如何设法与罗成缔结婚约,虽然看得出来罗夫人有这个意思,但终究还得让罗成本人同意不是?
思虑良久,渐渐感受到了深秋的微寒。不能落下窗子,必须开着,这也是李智云的要求,只有开着窗子才能保证视野的开阔和听觉的及远。
她身负深厚内力当然不怕寒冷,只不过不怕是一回事,故意“乘凉”是另一回事,即使冻不坏身子也不舒服不是?
于是下意识地转过身来,看了桌边的小屁孩一眼,小屁孩还在聚精会神地雕着手中的一块木头,细微的木屑落在桌边,那块木头已经初现雏形,他雕的是什么?居然能够持续这么长时间,这份定力倒也不错。
左右是百无聊赖,不如过去看看他到底在鼓捣什么,于是走回到桌边,却发现那只小手中的木块俨然是个身材婀娜的女子。
难道他竟然是在雕刻我的人像么?
处在今夜这个场合,只怕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如是作想,要雕刻人像,总得有个模特比照着吧?自己岂不就是那个模特?
这小鬼头居然对本姑娘有所觊觎!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如果你有那个实力帮我报仇,我就是嫁给你做个童养媳也无不可,可惜你没有,你差远了!
想到此处,口中就忍不住问了出来:“你在雕谁?”
李智云理都没理,仿佛没听见一样,继续雕刻手中的人像。
李蓉蓉不禁大怒,不敢高声质问,语气却是冷厉了许多:“我问你话呢,你聋了吗?”
李智云头都不抬,淡淡地回了一句:“我雕的是谁跟你有关系么?”
你雕的是我,怎么跟我没关系?李蓉蓉更怒,道:“你敢说你雕的不是我?”
这下李智云更懒得理她了,我雕的当然不是你,可是跟你解释得着么?
见他不说话,李蓉蓉就冷哼了一声说道:“真是痴心妄想!”
李蓉蓉就是这么个性格,自己看不上的男子就不能对自己有什么无礼之举,甚至抱有无礼之心、想入非非都不行。在德胜酒楼上武安福识破了她的女儿身都会被削掉一只耳朵,就是最鲜明的例子。
正想再说几句重话警告之时,外面传来五鼓的梆子声,天已拂晓,罗成和狄知逊同时醒来,起身过来接班了。
李智云把手中的雕像和飞刀收回原处,径直走到了狄知逊睡过的那张床上躺了,李蓉蓉也就只有去睡觉。卧房东头有一张专门供她休息的床,与罗成、狄李二人的床不同,她的床也是有寝帐床帏的。
如此四人交替轮值,居然两天两夜平安无事,到了第三天下午,忽有一名军官在杜文忠的陪同下来到院门外面求见北平王,罗艺带着狄李二人出去去见了,才知道是汉王杨谅派来的信使。
信使带来的消息是,以汉王杨谅为主帅,上柱国王世积为副帅的三十万隋军已经集结完毕,不日即将开往辽东征伐高句丽,要求幽州的镇边军给予应有的支持与配合。
所谓应有的支持与配合,无非是人力和粮草。虽然有唐国公兼太原留守李渊作为督粮官,但是处于大军行军路线上的各州县也应该给予足够的支援。
大家都是为国效力,人家大部队来到你的一亩三分地上,你最少也得摆一桌酒犒劳犒劳吧?
这事儿当然没问题。罗艺当即修书一封让那军官带了回去,信上表明态度,只要大军从我辖境经过,届时必然给予足够的物资和人力。
汉王的信使走了,当晚宴席之上,李蓉蓉却提出来一个要求,要求跟狄知逊更换一下,没什么理由,就是不想跟李智云一组了。
罗艺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