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睿的三姑立刻单手叉腰,瞪眼指着许扬,诘问道:“没大没小!怎么跟你大姨说话的?还不快向她磕头认错!”
另几名许氏的长辈也是指指点点,“不尊长辈,就这样还能当下任家主?!”
“许益说得对,许睿这一脉后继无人了……”
“孽障!你三姑奶让你磕头,耳聋了?!”
面对一群长辈的严厉苛责,若是普通的十六岁少年,恐怕早已不知所措,甚至真的就磕头认错了。
但许扬可是个在现代社会中经历过复杂人际关系的成年人,这种场面对他来说简直毫无挑战。
“磕头?”他冷眼扫过一群叽叽歪歪的族中长辈,讥讽道,“你们都一把年纪了,大概是记性不好,把当年的事都给忘了吧。好!我就给大家提示一二。”
他望向那名最扎刺的高颧骨老太太,“三姑奶,凤鸣城的诸位朋友可能有所不知,但你可是亲身经历过的,你可否告诉大家,我们许家二十年前是在何处扎根?”
三姑奶一愣,眼神闪烁间低下头,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哼!”许扬冷笑道,“您还真是年纪大了健忘。我来告诉在座诸位,许家当年乃是万陵城三大家族之一!”
下面顿时一阵窃窃私语:“万陵城?那不是州府所在地吗?”
“万陵城三大家族?没想到许家还有过这么辉煌的历史!”
“能在万陵城立足,都是了不得的势力,远非咱们小小的凤鸣城可比啊……”
,比起繁华富庶,人口数千万,作为泗西州中心的万陵城来,差了起码两三个档次。
立刻有人好奇道:“那许家为何要离开万陵城?”
“问得好!”许扬没理会三姑奶慌张的神色,大声道,“二十年前,万陵城排在第五的李家在某险地发现一株极为珍贵的灵药,但由于他们实力有限,无法独自深入那片险地,于是便来找许家联手。
他一指许益,“当年她许益便是许家的下任家主,带领三十名家中护卫,与李家一同进入那片险境,历经诸多危险,死了数十人,最终采得了那株灵药。
“但在返程途中,她突然贪心大起,设计将李家上下连同许家的护卫全部害死,自己独吞了那株灵药。
“而她一早就看上了同行的李家的三公子李运,在杀了李家其他人后,却单独将李运留下,在荒山之中将其凌辱并刺死。
“随后她返回万陵城,谎称途中遇到大妖,除了她之外的所有人尽数丧命。
“李家起初不疑有他,却不料那李运运气极好,濒死之时在身侧发现一株疗伤灵药,并靠着这东西保住了一条命。”
那三姑奶气急败坏道:“你!这种事你怎可对外人提起?!”
“有人敢做,却不敢让我说?”许扬白了她一眼,接道,“待李运两个月后返回万陵城,当众指认了许益,李家立刻散尽家财,联合万陵城所有势力一同绞杀许家。
“当时许家因为理亏,很多家丁、门客都弃许家而去,偌大的许家几乎遭到灭顶之灾!
“就在此时,当时的家主,也就是我姥姥怒急攻心,竟突然撒手人寰,而她许益竟贪生怕死,置许家数百口于不顾,独自逃出了万陵城。
“我娘得姥姥临终所托,临危受命,担任许家家主。她将许家所有家财全部拿出来,赔偿给了李家,又亲手掩埋李家遇害之人的遗骨,披麻戴孝为其送丧,终于勉强平息了李家怒火。
“但此时许家在万陵城已无立足之地,我娘带着剩下的族人迁徙千余里,来到凤鸣城落脚,并凭借她一己之力,闯下了许家现在的这份家业。”
许睿听着儿子的诉说,忆起当年之事,早已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亦涌出悲意。她红着眼眶,狠狠瞪向许益。
许扬则直视许益,厉声道:“你这个无耻之徒,现在竟有脸回来整什么家主之位?我娘没将你打死当场,已是念着血脉亲情了!”
这些事儿当然都是许睿告诉他的,他又略为组织了一下,慷慨激昂地讲出来,直撼人心。
许家院中立刻“轰”地炸开了锅,“竟有此等卑鄙小人!”
“不用客气,现在就将她打杀了!”
“许家主,要帮忙您就说一声,在下最恨这种qín_shòu不如的东西!”
“她还敢现身?就不怕李家来活刮了她?”
“李家?”许益却是根本不为所动,似乎刚才许扬所说之事都与她无关,反而大笑道,“这世上已经没有李家了!”
她此言一出,众人立刻安静下来。
巡防官魏大人起身道:“哦,李家前一阵遭仇家报复,全族四十一口已经尽皆丧命。
“在李家的密室中还搜出一卷手记,记载了李运诬陷许益之事,署名是李家家主。故而朝廷已取消了许益的罪名……”
“诬陷?绝不可能!”许睿当即斥道,“许益当年在娘面前亲口承认自己所犯罪行!”
她望向三姑奶等人,急道:“你们当时也在场,倒是说句话吧。”
三姑奶却向后退了几步,对身旁几人小声道:“能摆脱许家污名的好机会,不宜多嘴!”
许益见无人吱声,不禁更加得意,“妹妹,你怕是记错了吧。
“哦,咱们先不提李家的事儿。既然朝廷都已为我平反,作为许家长女,那这家主之位,你也该还给我了!”
许睿瞥了她一眼,冷声道:“我不管你用了什么卑鄙手段摆脱了罪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