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曦遂催动飘玉缓缓落在许扬身旁,瞥了眼铁霸猿,沉着脸道:“怎么回事?”
许扬囧道:“这……弟子也不太清楚状况。”
“这么危险的妖兽,你竟敢将它放了出来!幸好没人伤亡!”
“不是……”许扬心里那个郁闷,但铁霸猿确实是自己的,故而只能低头不语。
余曦又望向左玉秋,这才看清楚他的模样,不免有些吃惊,“嗯?是你?”
她忙柔声道:“那个,玉秋啊,你没受伤吧?”
有弟子将左玉秋扶了起来,后者气急败坏地指着许扬喊道:“余师祖,他!他放纵妖兽杀我!必须严惩!必须严惩!”
余曦无奈道:“你没事儿就好。许扬,此事你实在做得太过了!自去奉律殿领罚吧……”
就在此时,那个姓马的外门女弟子上前几步,小心翼翼地对余曦拱手道:“禀余师祖,此事绝怪不得许师叔。”
“哦?”
那弟子接道:“当时弟子就在旁边,亲眼目睹,妖兽脱笼时许师叔尚在屋中。”
她又一指左玉秋,“那时仅左师兄在妖兽笼旁,再无他人。而之前那笼门一直关得好好的。”
她当时距离较远,而且所处的角度也看不清海燕的动作,所以根本没朝乌鸦身上去想。
“嗯?”沈千穆当即眉头一皱,对左玉秋道,“这么说,妖兽是你放出来的?!”
“不是!”左玉秋急了,“我没有!怎么会?!”
他低头想了想,忽然一拍脑袋,“乌鸦!对,是那只夜流雀!是它打开了笼门!”
沈千穆双眼微眯,她知道许扬养了只夜流雀,不过她自然不会揭徒弟的底,而且她也不信一只乌鸦有干这事的动机与胆量。
她当即喝道:“休要胡言!你倒不如说是风把笼子吹开的!说,你为何要放那妖兽出来?!”
左玉秋都要傻眼了,这什么情况,我才是受害者好吗?怎么现在成了我受审了?!
余曦也问道:“是啊,玉秋,你这一大早的,跑来鸿云峰做什么?”
“我……”左玉秋张了张嘴,一句话却生生卡在嗓子里,总不能说“许扬抢我的女人,我跑来找他麻烦的”吧?
沈千穆眯眼冷哼道:“看来不去奉律殿你是不会说实话的。”
左玉秋是百口莫辩,又惊又气之下,两腿一软跌坐在地,“哇”地哭嚎起来。
余曦皱了皱眉,若是旁人,她肯定毫不犹豫地将其送去奉律殿了事,但这个左玉秋却有些麻烦,因为他有个麻烦的二姨奶。
她轻咳了一声,对沈千穆道:“沈师侄,凡事宽人律己,既然许扬已收拾了局面,我看此事就算了吧。”
“是。但凭师叔吩咐。”
余曦又望向左玉秋,摇头道:“好了,别哭了。你回去好好反省,往后莫要再来鸿云峰胡闹,否则即便我不追究,曹师姐也得送你去奉律殿。”
她这话便是点明了,今天是给你二姨奶,也就是空清峰主事曹师姐个面子,但下次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左玉秋闻言忙止住抽泣,恶狠狠地瞪了许扬一眼,又瞄了眼余曦,起身称“是”,而后连衣服上的泥土都来不及拍,捂着被刮破的手臂跳上飘玉,匆匆逃离而去。
沈千穆瞥了眼他的背影,轻哼道:“没事儿找事儿。耽搁这么半晌!”
她又取出飘玉,催促许扬道:“今天是第一次去叶师妹那儿,宜早不宜迟,我们得立刻动身。”
许扬指着被绑得结结实实的铁霸猿,尴尬道:“师父,把它丢在这儿也不是事儿啊……”
纪林萦上前,拱手道:“这妖猿我帮你赶回笼中便是。”
沈千穆笑着拍了拍她,道:“那就交给纪师侄了。”而后拉起许扬,朝瑞逸峰疾飞而去。
……
瑞逸峰。
一名身着核心弟子服饰,脸庞略宽,年近不惑的女子抬手放下一枚棋子,微笑道:“庞师姐,你再无劫材可用,这一角怕是难逃生天了,呵呵。”
棋盘对面,一名与她年龄相仿,法令线极深,薄嘴唇的女子却显得颇为冷静,竟抬手在中腹打入白子,顿时原本清晰的中盘局势立刻变得乱成一团。
庞师姐也是一笑,“白师妹,你看,这劫材不就又有了。”
白师妹不由皱眉,“师姐还真是乱来……”
她尚在举棋不定,就见一名年轻弟子快步而来,人没到就先闻其声,“师父,弟子今日得到件怪异之物,您快看看……”
来人说话间进了屋,忙对那两颊上法令线犹如刀刻一般的女子拱手行礼,“庞师伯也在啊,见过庞师伯。”
“师侄不必拘礼。”
白师妹对徒弟道:“又看到什么了,这么大惊小怪的?”
那弟子忙从袋中取出一只小玉瓶,捧给她,“师父您看,这是弟子刚从一名外门弟子那里收来的。原以为只是个精致的丹药瓶,没想到……”
她说着打开瓶盖,“这里面残存的黑色液滴之中,竟有极为浓郁的煞气……”
对面的庞师伯听到“煞气”二字,不由抬眼望向那小玉瓶,当即便是瞳孔一缩,却又转瞬间恢复常态。
白师妹接过那玉瓶仔细打量,眉头逐渐拧起,“这瓶上的灵纹乃是用来聚拢煞气的,倒有些像是魔道常用之物。这里面装的东西可能很不简单,或许该拿给宗主和几位长老看看。”
庞师姐闻言,一副淡然的表情伸出手来,“白师妹能否借我一观。”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