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作为少数几个没有在战争中被烧烤大师李梅少将烤火的城市,街道处处透着古旧的气息。
古旧的街道上时不时能看见藏在角落里的地藏菩萨像和刻有碑文的石碑。
经常有人开玩笑,说在京都开车如果出事故,很容易从交警的管辖范围直接闯进文部省的管辖范围。
当然,作为古都,京都的道路横平竖直,方方正正,倒是不容易迷路。
然而这种方方正正的道路,特别容易堵车,而每个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在岗亭门口的灯光下。
“这不是有警察吗?治安不应该太差吧。”山段范明略有疑惑的问。
时子山秀树耸肩:“这个地方,有点邪门的。”
他说话的同时看着那灯下的警察,挥了挥手。
警察本来正往他们俩这边看来着,看到挥手直接别开目光。
蚊虫在警察的大盖帽上方自由的飞舞着。
时子山秀树做了个手势:“这边。”
他迈开脚步,山段范明立刻跟上。两人就这样从岗亭旁边经过,钻进伸手不见五指的巷道。
路灯的间隔有些大,两盏路灯之间横亘着漆黑的夜色。
左侧的房屋后面,可以看见山的轮廓,不过这在日本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整个日本本岛,大平原就那么几块,其他地方都是丘陵和山峦。
两人一边前进,一边闲聊。
时子山秀树说:“最近听说要翻新京都的路灯系统,到时候这样黑一段白一段的‘斑马路’应该会少一些吧。”
“其实我觉得还好……”山段范明刚开口,就有风吹过街道,紧接着他听见有小女孩在唱歌。
丸竹夷二押御池
姐三六角蛸锦
……
这是京都广为传唱的儿歌,记录的是京都从北到南的著名古地名。
山段范明循声望去,发现在侧面的巷道中,一盏孤零零的路灯下,一名穿着女儿节时的和服的小女孩,正在一边拍球一边清唱。
现在已经五月,女儿节都过去两个月了。
察觉到这个事实的山段范明,忽然觉得小女孩的和服的红色变得不同寻常的鲜艳。
这时候,他忽然听见时子山秀树的声音:“山段君?”
山段范明猛的扭头,发现时子山秀树已经走到了四五米外,正回头看着他:“为什么突然停下来,山段君?”
山段范明指着旁边唱歌的女孩:“这么晚了有个女孩子在拍球,你不奇怪吗?”
他再一看女孩,发现小姑娘已经捡起球抱在胸前,用纯真无暇的双眸看着他。
“应该是附近的人家的女儿吧,这里很多人加班到很晚,连妈妈都要出门去工厂工作,所以没人管的儿童这样很常见。走了,我们快到了。”
时子山秀树回过头继续向前走,山段范明赶忙跟上。
抱着球的小女孩站在原地,目送他们俩离开。
一只黑猫忽然从阴影里钻出来,一双黄色的眼睛就像夜色里的两轮明月。
黑猫看了眼小女孩,然后迅速跟上离开的两人的脚步。
小女孩不再看离开的两人,继续拍球,一边拍一边唱:
四绫仏高松万五条
……
时子山秀树确认过门牌,回头对山段范明说:“就是这里,巢凤庄。”
山段范明打量这建筑:这是一栋非常普通的两层公寓楼,就是那种门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开在走廊上的1dk公寓,这种公寓在日本大学生和刚入社会的社畜之间,要流行到21世纪。
公寓的楼梯直接露天,而且看起来很久没人维护,铁栏杆已经有锈迹斑斑。
“203。”山段范明说,径直走上楼梯。
一到二楼就看到写着垃圾回收时间的白板。
201的门牌就在白板旁边。
山段范明一路数着门过去,在203房面前停下。
203房的门牌已经磨得看不清楚字了,旁边的信箱里塞满了信件。
山段范明抽出一份信看了眼,发现是房东写的房租催缴单。
而且是三个月之前的。
这封信应该是信箱最外边的信,也不知道最近两个月的催缴单是从信箱里掉出来了……还是房东已经不能再发出催缴单了。
山段范明把催缴单又插回信封里,然后敲了敲门。
门里面有什么笨重的东西移动的声音。
山段范明紧张起来,让周身的肌肉处于爆发前的预备状态,他现在就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虽然维持着站姿,但随时能子弹一样激射而出。
时子山秀树在他旁边也处在差不多的状态,两个万事屋抱着开门就是一场恶斗的心态,等待着大门打开。
然后门开了,一名板寸头巨汉的脸出现在门缝中,带刀疤的眼睛盯着山段范明。
“是工作吗?”巨汉开口了,日语的口音果然有些奇怪。
“是的。”山段范明略微松了口气,能交涉的对象就不用太过担心,“听说你非常擅长制作竹刀?”
“我擅长制作所有暗杀用的器具。知道刺杀肯尼迪的雨伞枪吗?我能做比那精巧得多的东西。只要你的钱足够。”
“不,我们不杀人。”山段范明说。
“我也可以做帮你教训楼下熊孩子的小玩意。”壮汉又说。
“不……我们可以进去说吗?”山段范明问道,“把委托人迎进屋难道不是一种礼节吗?”
“呃,是的。不过,你们可能需要这个。”壮汉回头摸了半天,拿出两对鼻塞,递给山段范明。
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