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坂东正在给小弟做紧急处置。
作为一路从舍弟打上来的打仔,坂东有一手非常不错的紧急包扎功夫。
这可是混极道的生存神技啊。
他正在给伤最重的小弟正骨,这时候已经包扎完的另一个小弟压低声音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我们倒下之后,发生了什么?”
坂东看了小弟一眼,这种时候他当然不能说“我也昏倒了不知道”,正如组长锦山平太要面子那样,坂东也要面子维持自己的威望。
极道组织里,威望是保证不频繁出现下克上的最重要的“元素”,然后才是“仁侠精神”和“忠义”。
坂东沉声道:“你小心点说话,说不定很快你们就要叫桐生小哥)了。”
小弟大惊:“什么?也就是坂东桑你要从若头位置上退下了吗?”
坂东给了小弟一手刀:“你是不是傻,组里的舍弟头还空着不是吗?”
若众并不是极道组织的最下层,毕竟若众最起码有佩戴组纹的权力。
舍弟才是整个极道组织的最底部,大部分舍弟都是未成年的不良少年。但是他们比不良少年要“高一级”,可以直接参加极道的活动,或者是跑腿或者是作为底层炮灰冲杀在前。
用港片的标准来划分的话,这些舍弟就相当于已经跟了大佬,但还没有拜过堂口那种杂鱼。
舍弟头顾名思义,就是管理这帮舍弟的职位。
不过舍弟头是组织的正式职位,一般被视作若头的副手,地位比一般的若众要高,如果桐生和马成为舍弟头,现在坂东手下这些若众确实要管和马叫大哥。
小弟卡的桐生和马,一脸怀疑:“他……这么厉害吗?”
“是啊,所以你看组长都起了惜才之心。”坂东把这事说得像真的一样,反正这帮小弟都刚醒,啥都不知道,而组长肯定对这事什么都不会说,“你觉得组长有可能输给一个毛头小子吗?肯定不能,组长随身带的刀都拔了。他就是找个借口卖个人情。
“现在正是竞争激烈的时候,组长也是求贤若渴啊。”
说到这里,坂东诚恳得他自己都信了。
小弟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懂了!不过,大哥,这个桐生和马为什么在哼歌?”
日本极道aniki可以有不只一个,反正看到地位可能比你高的,喊一句aniki准没错。
“不知道啊,习武的人多少有点怪癖吧。”坂东本想这样说,但是那显得他太没见识了,他身为若头,职责就是教育若众,于是他晃悠着大光头说,“那是一种仪式,他在消化刚刚战斗中的感悟,进一步追求心技一体。”
这其实都是坂东从自己以前的柔道老师那里道听途说来的东西,他自己根本不信,但这并不妨碍他说得煞有介事。
他当然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的胡诌,竟然说中了真相。
桐生和马真的在通过哼歌这种意义不明的行动,消化自己刚刚实战获得的感悟,增强自己的实力。
坂东说完,只见那小弟看着桐生和马的眼神已经带着敬畏。
这让坂东严肃的决定,接下来吹桐生和马的时候要悠着点,注意力道,别吹过了。
毕竟桐生和马还没有加入锦山组呢。
没想到眼前的小弟又提问了:“我不明白,为什么桐生兄妹,不用木刀和我们打啊,竹刀的威力肯定不比不上木刀吧?他们这么大道场,连木刀都没有吗?”
坂东一听这问题,心里乐了,这个他懂,毕竟以前他零零碎碎的学过一些武道,什么流派都接触过。
他肯定不会放过这种向若众们展现自己见多识广的机会,于是他狠狠的捶了提问者的脑袋一下:
“蠢蛋!还木刀呢,我看你是当不良少年当上脑了!正经的剑道馆很少准备木刀,只有那些古流道馆,以及专门教居合斩的道馆,才会准备木刀。
“在古流道馆中,木刀是用来练型的,就是一个人在那里练习各种招式的基本型。对练全部要用竹刀,因为木刀太危险容易伤人。现代剑道已经摒弃了需要木刀才能练习的招数,比如居合斩,所以现代剑道连练型都会用竹刀,完全淘汰了木刀。
“只有你们这些不良,才整天扛着木刀到处跑。”
小弟连连点头“原来是这样”,然后在坐姿状态向坂东鞠躬:“感谢大哥教诲!”
坂东又给了小弟一手刀:“别那么大声!会打扰到桐生少主修炼!”
这时候另一个刚才还昏昏沉沉脑袋没运转起来的小弟听到了这句,大惊:“哈?少主?”
坂东立刻给了这小弟一手刀:“清醒一点!是道场的少主!”
极道每个组内,都有一个特别的职位叫少主,意思就是下一代组长接班人,现在分管一些组内事物练手。
这个位置不一定要组长的亲属当,可以由组长指定随便什么人当——只要组长能说服组里的高级干部。
显然那个昏了头的小弟,以为锦山平太要指定桐生和马当少主了。
坂东修理完小弟们,把最后一道包扎程序搞定,长出了一口气,随后回头看着锦山平太。
锦山平太坐在道场边缘,靠着墙壁,悠然的抽着廉价卷烟,从坂东的角度隐约能看见他背后的鬼面纹身。
坂东撇了撇嘴。
作为跟着锦山平太一路从底层打出现在的地位的老将,他知道锦山平太平常打架一般不会脱衣服露纹身。
因为脱上衣露纹身,在极道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