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了,凌家衰落已久,很多人都没什么印象,可凌峰你们总该有印象吧?”
“凌峰?!啊,我知道了——那个凌家啊,当初还是世家里排行第一的大家族,因为百年国难颠沛流离没落了,一心想着光复荣耀。听说这一代出了一个天资与问今不相上下的人,年仅十四岁就到炼气期大圆满,被护得如珠似宝,指望他光耀门楣,怎么会出了这等惨事?”
“还不就是因为那位……”
话者不敢说出那人名字,一个闭关许久的人缠着他科普,话者才勉为其难讲了元真派的龌龊,说得很隐晦,“唉,也不知道什么仇什么恨,那位竟然灭凌家满门,还好凌峰机警,死里逃生,小小一个少年走遍各个世家道门的山头,跪求人家主持公道,也是可怜可叹。”
底下一片唏嘘。
“圈内顶尖的几个真人都在闭关,现在连问今都拿那位没办法,谁敢给他主持公道?”
“可不是么,别说主持公道,连个靠山都寻不到。凌峰小姑不是嫁给元真派一个真人,前几天跪在元真派前请求入门,不仅代掌门没胆子收他,连他小姑都避而不见,本来一个前途不可限量的好苗子,竟然沦落到这一步。”
众人叹息。
一人道,“……听说整个修士圈都被他求遍了,也不知道他还能求谁?”
一个埋着脑袋刷游戏的男孩抬头,“不是还有个仙隐宗?”
“仙隐宗?”
很多人听到这个名字愣住,“这又是哪冒出来的门派?”
“没印象啊!”
“我也没听过……”
男孩要调出视频给几人看,终于有人想起来了,“你是说那个动不动就喜欢c-h-a手凡人闲事的门派?”
那人呵呵冷嘲,“你可太高估他们了。仙隐宗全门上下都热衷不务正业,专喜欢研究一些外门小术。要问推演能力,他们确实出类拔萃,也就痴嗔法师和那位能有一比,但论起真刀实枪的硬实力只算末流,入不了眼,就能骗骗那些没见识的凡人,哪有能力接下这枚烫手山芋?”
“唉唉,你这话就太偏颇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天地间灵气都能由衰转盛,就不兴人家出个有本事的后辈?你们可别不信,那个掌门的手段神妙莫测,不容小窥。你态度这样冒犯,到时候吃亏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男孩兴致勃勃给几人安利仙隐宗。
被提醒的人瞥了几眼,更加不痛快道,“好好一个修道门派,不苦心钻研道法,净在凡人面前耀武扬威,置我们整个圈子于何地?”
“对啊,他们这样搀和进俗世政治里,拖累的还不是我们?”
“他们愿意充英雄是他们的事,可就说开国那次,他们是赚够了名声,咱们什么都没做就被牵连得不得不躲进深山里避风头,轻易不敢冒头,这坑了一回又想坑我们第二回?”
底下有不少人附和。
“咚、咚、咚。”
轻敲桌面声唤回陆寒霜的注意力,他轻揉额角,转头见萧衍一边拭嘴一边递来手机,“朱福安找你。”
陆寒霜接过手机,那边告诉他一个颇为意外的消息:
“掌门,山下来了一个小少年,说要拜入仙隐宗门下,我跟他说掌门您有事出去了,他好像以为我说谎找托词,跪着不肯走,说宗门要不肯收他,他就长跪不起,一天不行跪一周,一周不行一个月,一个月不行一年,他耗得起。”
陆寒霜隐约明白了这人身份。
唇角轻扯,这走头无路,便赖上仙隐宗了?
虽然陆寒霜不惧元麓,却也没有随便答应,耍赖拜师一次两次还可,再遇到第三次实在让人生厌,他微微启唇,道:
“那便让他跪着吧。”
那头朱福安微愣,而后应道,“我明白了,掌门。”
陆寒霜挂了通讯,吃饱喝足的萧衍打量着陆寒霜支着下巴漫不经心侧耳倾听的姿势,没有出声打扰,老实坐着等待。
神识探入隔音结界,话题已经从仙隐宗转到别处。
“……原本都已经进入末法时代了,灵气却突然间一夜暴涨,陆陆续续多了许多新奇事物,圈内一片欢声,不知为什么我却隐隐有些惧怕,总感觉像要发生点什么?”
“就是发生什么,也不是咱们这些小修士能解决、窥视的。”
“记得当初佛道那两位都测了一卦,佛门那边不知测出什么,但道门这位当时可是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是什么‘欲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我琢磨着,不像是好事,可大家都说是天赐恩德,给道统重注生机,我也不知道该信谁。”
“那位现在成了这样,恶事做尽,怎知他当初那样说是怀了什么心思,怎么能信?”
提到元麓,不可避免又提到问今,“这些年天地变化惊人,听说问今还发现了一个新增秘境,上面商量着要让年轻弟子进去试炼?”
“嗯,是这样。几个大宗大家的真人们推算出秘境开放时间,正是今年盛夏。小秘境一次可容纳百人,等入夏时,弟子们再聚长云山,打擂台排位,前一百可入内试炼,机会难得。”
陆寒霜听一圈杂七杂八的消息,对道门有了大概了解,待厅内人流散去,同萧衍回房休息。
翌日,痴嗔法师与旧友闲聊,陆寒霜只与他打个招呼,便跟着了劫去逛集市。
商业街两边都是租用的移动摊位,玲琅满目,摆满稀奇古怪的商品。许多位面融合过来的,陆寒霜大体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