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的白骨!
许多的残肢!
有些已经被老鼠给啃食地只剩下骨头,有些骨头上面则还残留着些许皮r_ou_,白骨上粘着红艳腥臭的淤血,挤成一堆,足有半人的高度!
山祖来不及多想,红着眼睛就疾步冲到那堆白骨跟前,有几只跑得慢的老鼠,被他一脚踩住了尾巴,顿时吓得“吱吱吱”地尖叫起来,那刺耳的声音贯穿入耳,引来了不远处的乌鸦此起彼伏地一同叫唤。
山祖扑倒在这堆白骨之前,伸手抓起其中一人的胳膊,然那胳膊才刚被拿起,便听见“啪”地一声,是那手掌上的指骨断裂,掉落在地,指骨上还缠着不知谁的头发,黑白交错,色调触目惊心。
“不会的,这一定是假的,一定是我的错觉!”
山祖抱着那截断掉的手臂,险些魔怔,喃喃自语:
“灵狼子,山祖哥哥回来了,你躲哪儿了,自己出来,否则到时让我找到,非要打得你屁股开花!”
山祖手里捧着那截断掉的胳膊,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来,开始往白骨堆的深处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自言自语着奇怪的话,看起来就像是魔怔了一般。
“长歌。”
默斐走到山祖身后,想要伸手去拉他,突然听得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猛然转身挥出手中鞭子,却是方才那些因为张皇失措,四处逃窜而落了单的老鼠,而那老鼠一鞭子被默斐挥了出去,“吱”地尖叫了一声,啪唧一声,掉在了远处的一处草丛里,便魂归西天了。
“长歌!”
默斐伸手拉住山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草堆,说道:“你看那里。”
那处草堆很是稀奇。
其四周皆是一片焦土,寸草不生,唯有那一处,上面所生长的青草,依旧生机勃勃,丝毫看不出有任何萎靡的迹象,若是按照常理来追寻,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山祖看着默斐所指的那处草堆,却是脱口而出:“是母神!”
默斐惊诧地看向山祖,道:“你为何会说,是母神?”
“一定是母神!”
想起在虚无空间所经历的一切,山祖几乎就是下意识地将矛头指向了母神,所有的可能,也都一股脑地堆在了母神的身上,山祖对默斐说道:
“母神有木玉瓶,整座清风岭都被烧得寸草不生,唯剩焦土,却偏偏只这一处草地,长得生机勃勃,竟比清风岭从前山上的草的长势还要强上千百倍,在这世间,唯有母神的木玉瓶,有这个能力,让焦土之上的植被,立刻起死回生,恍如再生!”
母神所持法器木玉瓶,其瓶中之水有起死回生、塑人骨r_ou_之效。
可若是仅凭这个猜测,便将屠杀清风岭众人,并且放火烧山的罪名灌诸到母神的身上,也委实太过草率和站不住理。
便是默斐相信,山祖也根本不可能凭借只言片语,就让其他的人信服。
更何况,母神为众神之首,山祖却是一个莫名其妙死而复生之人。
二者之间,若是对簿堂上,信谁?疑谁?甚至都不需要多加忖度,便能得知最后的结果。
可是山祖此刻,捧着那半截手骨,心中悲愤之情涌上来,哪里还来得及去想这其中的来龙去脉,便是要去母神的云梦殿,向其讨个明白。
“你就这般去?”
默斐一把抓住山祖,道:“你如今模样,甚至都走不到云梦殿去!”
母神的云梦殿,浮于云端之上,终年彩云环绕,处于世间最为祥瑞之境。要到那里,除非腾云驾雾,否则终其一生,甚至都没法目睹云梦殿,更遑论能够徒步走到云梦殿,见到云梦殿的主人,母神。
“我……”
山祖怎能不知,默斐所言句句非虚,如今他死而复生,已经是侥幸捡回一条x_i,ng命,早已是仙力尽失,泯然众人。
身上没有一点法力,便无法腾云御剑,仅仅依靠两条腿,便是到死,都不可能走到云梦殿上去。
默斐抓住山祖的胳膊,说道:“长歌,若你信我,我便代你去云梦殿。”
山祖抬起头,看了默斐一眼:“你代我去?”
可转而山祖又快速摇头道:“不行!你不能去!”
“你听着!”
默斐却是紧紧抓住山祖,不容他拒绝:
“若你心中,当真怀疑母神便是杀害清风岭众人的凶手,那我就代你去,我代你去云梦殿上找真相,可是你得答应我,在我去云梦殿期间,你需得回去明玉诏,如今只有墨德一人知道你复生回来,若这一切果真就是母神所为,且不知她究竟是有什么目的,但她若是得知你回来了,定不会放过你。”
“你……”
山祖诧异地看着默斐,道:“你……全都知道了?”
“并不。”
山祖看了看默斐,道:“那你为何信我?那人是母神,万神之首,世人口中的天下间最慈悲的人,我说她是凶手,足是惊世骇俗之言,你为何却信我?”
默斐看着山祖,心道:我只是……不能让你冒一点险。
可是话到了嘴里,却变成:“那你便将你所知道的,告诉我,我便可信你了。”
“你……”
山祖看着默斐的神态,并无一丝一毫怀疑的神色,说的话,听起来更加像是:我无条件地信你,可若你非要一个理由来说服自己我对你的信任,那你便将真相告诉我。
山祖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简直荒唐,他摇了摇头,道:“不行,默斐,你不需代我去。我不能将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