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真让辛沐自己慢慢消化这一段,等辛沐示意他继续时,他才又开口:“所以……侯爷和国公爷的关系怎么样,您应该明白了。如今朝廷中不少皇亲国戚对于越国公府势力过大的问题已经有诸多不满,因此侯爷也不便再另外建府,而是依然住在越国公府上。咱们之后就会回越国公府,嗯……越国公府很大,一般来说,您轻易也不会碰见国公爷,不过也不知道侯爷怎么安排的,会不会让您见见国公爷,因此我先把这些跟你说一声。”
“多谢,我都记住了。”
“我想想,还有什么……嗯……越国公府一共有承志殿、威武殿、天元殿、惜月殿、拂柳殿五殿,每殿都有十六院。承志殿是主殿,国公爷便住在那处。威武殿是侯爷的,但……那个什么,侯爷时常夜宿在惜月殿,那里面有……有……”至真有些吞吞吐吐的,犹豫了半天,还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辛沐垂眉,低声道:“你说便是了。”
至真盯着他说:“侯爷在惜月殿中还养着几个……伶人。”
至真已经够委婉的了,辛沐也有心理准备,但听到的那一刻,还是觉得特别难受,容华并不是真的多喜欢他,他知道的。只是这样真切地听人告诉自己,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辛沐一时没说话,至真便跟着他难受,忙道:“公子,您是聪明人,我就直接跟您说了。侯爷这人没个长x_i,ng,越是容易得到的,他便越是不知道珍惜。您……也别太认真,多为自己考虑考虑。”
“嗯,我知道了。”
但至真觉得他根本就不会听自己的话,根本就是铁了心要一条道走到黑,至真有些着急地说:“您根本就不知道。”
“我知道的。”辛沐有些僵硬地勾了一下嘴角,似乎是想对至真笑一下,但又不太熟练,“我真的知道的。你同我说了这么多,有些你在心中想就行,千万别在旁人面前说,若是被有心人听到,不管是对你还是对越国公府,都不好。”
“这些话我是不同旁人说的,只是对您而已,您救了我的命,我还有什么不能痛您说的?哦,就是有些……”至真想和辛沐掏心窝子呢,但有些话他的确是不能开口,因此看着辛沐欲言又止,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
于是辛沐猜到至真还有些不能说的,对此很为难。辛沐想宽慰他几句,可偏偏自己又是个不会解围的人,只好盯着他,和他大眼瞪小眼。
好在至真机灵,很快就转换了话题,笑得特别调皮地说:“我同公子说了这么多侯爷的坏话,怕是以后侯爷知道了会揍我,我还是说一些侯爷的好话才行,是吧?哎呀,其实侯爷人挺好的,他特别讲义气,他也救过我的命。就是他封侯的那年,我家里出了事情,本来我是要被贬为奴籍的,就因为很多年前我爹曾经为越国公府在先帝面前说过好话,他便尽力把我给救了下来。侯爷那么多年在京城步步为营如履薄冰,才成了今日的x_i,ng子。他人其实不坏的,只是……也没那么好。”
辛沐问道:“你不是要说他的好话吗?”
至真一拍自己的嘴,道:“哎呀,我这破嘴,算了,我还是不说了,公子您饿了吧,我让人给您弄些吃的来,您且等着我。”
说完辛沐便跑了出去。
辛沐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不断地猜测,至真想告诉他可又不敢开口的那些内容,究竟是关于什么的?
*
在白马驿站等着容华的这些日子,辛沐与至真倒是越来越熟悉,至真对人很热情,刚好弥补了辛沐的清冷。短短几天的时间,二人关系已经非常好了,二人也不再互相用敬语,倒是显得亲切了不少。
容华到白马驿站时,还以为辛沐或者至真会出来迎一下他,哪知道那二人正在下围棋,认真得连奴婢的通报都没有听见,直到容华都走到了那他们桌前,他们都还没有注意到。
容华远远地看着辛沐用手托着腮,微微低头看着棋盘,尽管已经看了辛沐这么长时间,容华还是会被某个不经意的角度惊艳到。因此他没有开口,悄悄地走到了他们面前。
辛沐感到有人走近,便以为是侍女,于是把茶杯端起来,头也不回地说:“帮我续些茶。”
莹白的手指与珊瑚红釉茶杯相映成趣,容华看得心中一软,便默不作声地帮辛沐给续了茶,微笑看着他。
至真也举起杯子,说:“给我也续些。”
正说着,至真便抬头,一下就瞧见了站在他们面前的容华。至真吓了一跳,忙站起来说:“侯爷,您怎么回来了?”
一听到此处,辛沐也跟着站了起来,慌乱之下,衣袖便把一盘棋全给打乱了。
辛沐无措地看着容华,嘴唇轻轻抖动,就是没办法出声。
容华笑得十分愉快,说:“以你的棋艺同至真下,不是欺负他吗?”
辛沐诚恳认真地说:“我已经让着他了。”
至真一抹头上的汗,无比惊讶:“啊?你已经让着我,还让我下的如此痛苦,我是太傻了吗?”
“是。”容华点了点至真的脑门,然后便不再看他,而是看着辛沐皱眉说:“我不是说让你这些天好好养着,我回来的时候要看到白白胖胖的你吗?怎么没有胖,反倒是还瘦了些?”
“有吗?我自己觉得j-i,ng神好多了。”辛沐抬起双手捧着自己的脸轻轻按了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