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日,辛沐一直等着的信,终于到了,不过这封信,已经是两个月之前写的了。家仆附上了一封短信,说至真同师父出门游离了,离开曾经交代,若是辛沐来信便妥善保管,并且将这封他事前准备好的信寄回。
辛沐拆开信便瞧见了至真的字。
至真的字写的不怎么样,语句也草率不成言,但从那字里行间,却能看见至真浓浓的情谊。
“辛沐,见信如晤。今日给你留下此书信,若是你能收到,那便是天大的好事,至少说明你如今能与外界联络了。我真希望这个时候国公爷已经想通了,将你给放了。但若是他还关着你,你也别怕,我认了个师父,可厉害了。这些年我的武功一直不上不下,没有j-i,ng进,师父短短数日的调-教,我的功夫便大有j-i,ng益,能遇到师父真是我的幸运。我会跟着师父好好学的,等我比国公爷厉害了,我就来救你,最多两三年年,你可要好好等着我。如今我同师父去四处游历,也不知道何日能回家,只好匆匆写下此书交与家仆,等你来信之时,便用此书回复。当然,若是你此时已经离开越国公府了最好,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回昭月了?总之只要师父一安定下来,我便立刻给家里去信,就能知道你的消息。师父让我走了,我便不写了。对了,还有最后两句,辛沐,我之前听人说了,你的名字在昭月语中是自在的意思,可我见你活了这些年,从未有一天自在。不过我也没什么资格同你说教,从前是家奴,也没有为自己活着,直到离开了越国公府,才知道原来这世界这样大,为自己活着是这样轻松的一件事。想着我解脱了,你还深陷泥沼,便觉得心中愧疚,所以我会好好练武,还记得吧,我说过,带你去吃喝嫖赌,嘻嘻,等着我哦。哎,此刻也不知你身在何处,只愿你能自在随心。许久都无法见到你,心里憋得慌,不知道写的的什么,那就罢了。祝安,至真手书。”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69章
最后那个字的墨迹加重了不少,想必那写信之人写到此处便不舍停下, 顿了好久才收笔。辛沐将那封信反复看了好几遍, 从字里行间能看到至真对师父十分尊重崇敬, 现在也过得很好,辛沐是真心为至真高兴。
只不过这这样看来,他们暂且没有机会见面。
如此也好, 他们各自安好, 辛沐在这世上, 就再也没有需要担忧的人, 以后他便能真正的自在。
当夜, 辛沐便将房钱结清, 第二日一早便离开了客栈, 他没有租马车,只是拿着极少的行李, 用斗笠和轻纱遮着脸,沿着官道徒步前行。丰羽和丰锐两兄弟便跟在他的身后二十尺远的距离, 他们并未隐匿行踪,而是按照融化的吩咐,一直光明正大地跟着辛沐, 辛沐并没有表现任何不满,只对着二人视而不见。
整整一日,辛沐除了用膳和向人问路以外,没说过任何话,丰家两兄弟不知道辛沐是要去哪里, 只能沉默地跟着。走了一日,天色将晚之时,丰羽先行一步,去前方的客栈打点了一下,待到辛沐走到之时,丰羽已将客栈安排好,准备了饭菜和沐浴的热水。他已做好辛沐并不肯接受好意的准备,在辛沐进入客栈之时,便有些忐忑地向这位x_i,ng格冷漠的公子行礼道:“公子,小人已经订了一间上房,饭菜和热水也都备好了,公子赶了一天的路,也应该很累了。若是公子不嫌弃的话,可以将就歇息一夜。”
说完话丰羽便等着辛沐的拒绝,可未曾想到的是,辛沐竟然掀开了斗笠上的轻纱,对着丰羽淡淡地勾了勾嘴角,道:“有劳。”
言罢,辛沐便随着小二去了丰羽准备好的房间。
丰羽呆愣地站在原地,竟然被那一抹极浅的微笑给弄得失了魂,当时心中便冒出一个念头来,这样一个人,若是存心想迷惑谁,怕是没有人能逃脱得了。
翌日,辛沐依旧是早起,沿着官道继续向前,到中午时丰家兄弟二人才总算发现,辛沐是在往容家祖宅的方向去,但他肯定是不会去容华祖宅的,想来他往那个方向,唯一的可能便是去看那死去的孩子。
如此,兄弟二人怕辛沐心情不好,便不敢再多同辛沐说话,只敢在沿途将用膳的酒楼和落脚的客栈安排好。辛沐虽说一直很冷,但从未对这二人恶语相向,一路都顺从地接受了二人的照顾,甚至时不时会对他们浅笑,于是这二人总算是松了口气,不再将保护辛沐当做苦差事来看待。
第七日傍晚,总算是到了。辛沐将行李放在客栈之后又很快出门,丰羽见状便劝阻道:“公子,快天黑了,明日早去可好?”
此次辛沐没再对丰羽笑,也没回答他的话,只是无言地看着他,透过那薄薄的轻纱,丰羽恍惚能看见辛沐的脸,依然是毫无表情,但丰羽分明能感觉到那浓浓的悲伤,他无法再劝阻,只是沉默地跟上了辛沐。
那片林子本就是容家的,平日根本没人去,寂静得可怕,只能听见三人的脚步声。丰家兄弟二人依然在二十尺以外的距离跟着辛沐,他们远远地看着辛沐的背影,距离那个地方越近,二人便越觉得辛沐的背影落寂。
等辛沐到达之时,天已经全黑了,月光也并不算明亮,辛沐远远地便瞧见了那棵树。
几个月之前来看的时候,辛沐的身子还很虚弱,他没能下马车,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这棵树,瞧见它在许多高大的老树之间显得很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