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时节梨花满园,粉白的花瓣随着微风飘散,如梦如幻。梨园中建了一方小亭,亭中有案几两三,酒器若干。
赵明歌坐在亭中,一边煮着酒一边回想着赵凌屋中的那幅先皇后的画像,除了左下角多出一行小楷,简直就和一直挂在母妃房内的那幅画像一模一样。她从没听旁人说起过母妃和先皇后有何渊源,回想起小时候无意听到的那句话,原先心中的那些猜想又在不经意间确定了几分。
抛开貌似已经昭然若揭的答案,赵明歌环顾梨园四周,她从不知晓这京都除了自家王府内的梨花台和皇宫的梨春苑,这雍王府内还有这么一大片梨林。
就在这梨花飘散中,身着一身素白锦袍的赵凌从远处走来,锦袍上妆点的几瓣粉白的梨花仿佛融进了这一片微雨之中,慢慢飘落到赵明歌的眼前。
这个一直充满神秘感的女子竟然真如自己所料那般,有着不同一般的身世。瑯州城上的王者之气,濒临城下的胸有成竹,而在自己面前却总显得有些呆笨,她看着这个当朝皇帝唯一的嫡亲血脉,竟有一丝酸楚涌上心头。
赵明歌把一杯煮好的梨花酿递到赵凌面前,抬眼间清华剪影明媚了来人的眼帘,
“喏,珩郡主来尝一尝我亲自煮的梨花酿可好?”
连饮三杯之后,赵凌脸上微微泛起了些许红晕,一阵微风拂过,一瓣梨花好巧的落在了红晕的脸颊上。
“别动!”
赵明歌站起身来,隔着煮酒几案俯身过去,伸手抚上赵凌的脸颊,细腻如玉的肌肤仿佛吹弹可破,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的心又感受到那种有些熟悉的异样的悸动,这应该是她第二次摸着这个女人的脸颊,竟让她一时有些舍不得把手移开。
“你,你干什么?!”
赵凌一个激灵,仿佛一下子从微醺的状态中恢复清醒。
“你的脸上有片梨花”。
仿佛是为了证明什么,赵明歌轻轻捻起花瓣点在赵凌鼻尖,
“喏,你看~”
这时候赵凌的脸就更红了,可以说是红透了。赵明歌看着两侧红透的脸颊和中间鼻尖一点粉白梨花的赵凌正看着自己傻傻的不说话,终于忍不住哈哈的笑了起来。
感觉被看穿了心思一般,赵凌猛的站了起来,仿佛有些慌乱又有些不知所措。
“那个...上次问你要的字你带了么?”
赵明歌许是被她这一语一动给吓着了,愣愣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做工j-i,ng良的玄色锦囊道:“在里边”。
赵凌却是看也不看,一把夺了过去揣进怀里,三步并作两步的转身离开,只留下依然没回过神来的赵明歌坐在原地。
‘这姑娘还真是自带三分傻气!’
赵明歌看着仿佛落荒而逃的赵凌笑着摇了摇头,品了口杯中的梨花酿,思绪好像被一个似曾相识的场景带往远处...
不知她是京中哪家皇亲重臣的亲眷来府中做客,竟跑到了南苑的梨花台来。发现她时她正看着我和母妃发愣。母妃看到她好像很高兴,眼睛都在发着光,神情温柔地招呼她过来。我停下正在吹奏的《凤求凰》,看着母妃对她不一样的眼光,仿佛像被抢了糖的孩子。她在一片花雨中走近,开口就想要走我手中的隐裂,我有些赌气地想要灌醉她。
一口入喉,那软软糯糯的小脸上就泛起了可爱的红晕。一阵微风拂过,站在她身边的我伸手拂去落在她头上的几片花瓣,没想到那丫头忽然地站起身来,有些语无伦次地开口要走了我的隐裂!然后仿佛怕我反悔似的立马落荒而逃。
呵,真是个让人讨厌的小丫头呢!
“邵郡主怎独自在此?”亭外一位锦袍男子走来,温润如玉。
赵明歌看了看来人的打扮站起身来礼貌一笑,“见过小王爷”。
司阳恪微微颔首,二人落座。
“郡主一如幼时,嫣然一笑便让这整个初夏的花园失了颜色”。
赵明歌不想这原本不曾有什么交集的小王爷落座的第一句话竟然说了这个,不由得愣了愣神。
司阳恪也为自己斟满了一杯酒,不紧不慢地说道:“至少在舍妹的眼里是这样。”
品了一口梨花酿,许是觉得淡雅,司阳恪放下杯子。
“邵郡主可知几年前穆王在南边接连作战失利,雍王府为何出面在圣上面前求情?又可知在你随那李晋走后穆王在朝中受到了多大压力以至于军心不稳,为何我父王会借出手中的虎符让赵明德能调出皇家禁卫军远赴前线稳定军心,并让穆王父子趁此机会一鼓作气取得一场大胜?”
司阳恪看着一脸不解的赵明歌淡淡道:“都是因为凌儿,她说帮你,我们父子便会去做。”
有香甜的风抚着脸颊,赵明歌感觉早前埋在自己身体中的那种莫名的东西忽然的破土而出。
“她...”
“你可曾注意到凌儿看你时的眼睛都在发光?”司阳恪问的认真。
赵明歌记忆里的眸子与自己四目相对时,却多是躲闪。
“我和珩郡主...幼时曾相识吗?”
“兄长也在此品酒啊!”
赵凌远远地朝亭中的人招了招手,打断了司阳恪刚刚张开的口。
赵明歌坐在一旁,看着司阳恪迎出亭外宠溺地拍了拍赵凌的头,他看向她的眼中,就有着温暖而隐忍的光芒。
“你独自把邵郡主撇在这里吹风,我还不能来招呼一下吗?”
赵凌尴尬地笑了笑,心道‘一在她面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