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正要告罪回避一下的时候,袁燕倏却不想放他走,反而是摆手道:“贤伉俪不用这么小心,我们做的是正大光明的生意。何况庆芝兄不但是我的好朋友,而且他马上就要回国了。听听也无妨。”
袁大师转过头道:“庆芝兄,我想你也不会四处乱说的吧?”
曹霖生以为他在客气呢,所以依然拒绝道:“鸿渐兄,我看……”
不过袁燕倏很是坚定地打断道:“不用什么我看的什么你瞧的,只不过是点小生意罢了。”
他再次转回头道:“五哥四姐,我们先把事情爽爽气气地说完,再去痛痛快快地打个四圈。”
夫妻俩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最后还是把事情给说出来了。
“呵呵……”袁大师轻笑几声道,“小弟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是这么一档子事情……”
他拿起调羹搅动其中的甜品,沉吟了一下道:“忠义厅里有三十六把金交椅,七十二把银交椅。只要上得了梁山,就能有一把交椅。洪门兄弟哪里能拒绝洪门兄弟呢?”
袁燕倏喝了一口银耳莲子羹道:“既然都是洪门的自家兄弟,那些叔伯大爷们想要插一手就让他们插一手好了。”
最后他用餐巾擦了擦嘴道:“再者说了,我们这生意要做到纽约之外的地方去,不靠安良总堂的兄弟们,还能靠谁呢?”
不等李杰开口,李夫人抢先道:“二爷,话是这么说,不过这两家公司俺们家老李可是出了大气力的。二爷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啊……”
听金凤四姐这么一说,圣贤二爷还没有开口反驳,红旗五哥立马“训斥”道:“住口,你这是怎么和二爷说话的呢?”
他赶忙拱手致歉,皮笑肉不笑地道:“袁先生,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都从“鸿渐贤弟”变成“袁先生”了,我们的袁大师自然知道这对夫妇是满心的不痛快。
可是他穿越到自己大曾伯祖父身上又不是让人痛快的。
我们的袁大师不是散财童子,而是索命无常……嗯,按照资本主义社会经济规律办事的新古典自由主义大师。
百岁山和赚不到几个钱的话还好说,不过如今赚到了钱,那么这两家企业自然就要发挥更加重大的作用了,专门用来笼络这位红旗大五哥实在太浪费了。
“哈哈哈……”袁燕倏习惯性地仰天长笑,一边笑一边琢磨接下来该怎么说。
过了半响,他笑声一收,泰然自若地说道:“李先生,尊夫人又没有说错什么,小弟确实是在过河拆桥……”
此话一出口,别说李氏夫妇了,就连一旁的曹霖生都露出了错愕的表情。
难道说这位任天堂的二爷为人竟然如此不堪?不过就算要过河拆桥,这态度未免也太过嚣张了吧?
却听袁大师继续说道:“小弟如今拆的不过是一座独木桥,还要给老兄您指一条阳关道!”
“赛小乙”那张帅脸也变得严肃起来了,沉声道:“袁先生,你说的‘阳关道’不就是……”
他再次看了一眼曹霖生,口中却不停顿地道:“军火走私!”
袁燕倏也向着面色古怪的曹少校莞尔一笑,转头直视李杰道:“没错,就是这买卖!”
“在这花旗国卖酒卖书哪比得了去我们中国卖枪呢?!”
“李先生,你也知道要不是列强一致针对中国设立了军火禁运令,国内枪械价格也高不到哪里去。过了这村儿真就没这店儿了。”
金凤四姐突然眼中泛着泪光道:“袁先生,你就不能行行好,让俺们夫妇在这花旗国吃口安生饭吗?”
“呵呵呵……”我们的袁大师根本不为所动,反而发出了充满着讥讽意味的笑声。
他冷笑着道,“李夫人,您是我们洪门前山金凤四大爷……”
实际上,金凤四姐在洪门里面的正式称呼是“四大爷”,可见洪门是多么滴……嗯,男女平等了。
“您是快意恩仇、手刃仇家的巾帼英雄,您是镇压群雌、逼良为……嗯,那个花国掌院!”
“您和小弟来说什么安生饭,不显得生分了吗?”
袁燕倏心说,你那是逼良为那啥,而我这是逼你们为这啥,这事想想真还有点讽刺来着。
“贤伉俪想必记得上次小弟说过些什么吧?如今枪有了,船有了,门路也有了。这桩大买卖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是中国那边少一位大掌柜。”
“李先生,事到如今您就给个痛快话吧,去还是不去?”
饭桌上的金凤四姐和曹少校不由得把目光集中到了李杰李子义的脸上。
而此刻红旗大五哥脑海中浮现出了他和这个袁二爷相识之后的那些往事。对方做下的这一桩桩妙事这一件件奇迹,就让他想起了两位故人。
这家伙和南边那位一样好发大言,不过能力和眼光似乎犹有过之。而比起北边那位虽说失之青涩,但也称得上精于谋算。只不过……
只不过此子到底是为国为民的英雄还是逞一己之私的枭雄呢?
“赛小乙”沉吟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地说道:“袁先生既然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老哥倒要问个问题了,阁下只是要俺帮你走私军火吗?”
“哈哈哈……itiion”袁大师大笑着站起身来道,“当然不是!”
他伸手肃客道:“既然饭吃完了,那么请去小弟的书房叙话。”
李氏夫妇对视一眼,也跟着离开了坐席。
“庆芝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