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从洲露在外面拿手机的手要冻僵了,实在不想再和贺彦废话,“我刚下飞机,这边连辆出租都找不到,我要去找酒店,拜拜。”
贺彦看了一眼墙上挂钟,再伸头看窗外的雪,起身道:“在候机室等我,我二十分钟内去接你。”
“不用——”
叶从洲话没说完,对面已经挂了。
叶从洲只能回到候机室。十五分钟后,穿着羊毛衫的贺彦走进候机厅。
贺彦拿过叶从洲的背包,略带责怪道:“你不是说我欠你的?怎么打不着车不知道给我打电话?”
叶从洲并不争辩,“谢谢。”
贺彦一拳打在棉花上,语气也缓和了,“走吧。”
两人迎着雪坐进车里,贺彦将空调温度调高,一边开车一边问:“你家在哪?”
叶从洲:“九南路。”
贺彦偏过头看他:“从这儿开去九南路要一个多小时,不如去我家,明天再回去?”
叶从洲:“你家?”
贺彦:“确切的说是我爸家,刚才我就是从那儿过来的。”
叶从洲闻言表情有些不自然,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贺名璋,而且也怕自己在他面前藏不住心思说错什么话,还是不见面的好。
“你把我带到淮宁路口就行,那边应该有出租车。”
淮宁路就是贺彦父亲的住址,是与去九南路完全相反的方向。叶从洲这么一说,贺彦顺口问道:“你知道我爸家地址?”
叶从洲一哽:“……好像听贺知秋提过。”
贺彦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叶从洲,突然笑道:“我怎么觉得你很紧张似的。见我爸又不是见公公。”
叶从洲:“……”
贺彦看着倒车镜手臂一转调头,动作潇洒随意,“行了,你现在回家,冷锅冷灶连杯热水都喝不上。去我家好歹还能吃顿热乎乎的夜宵,总比饿着肚子迎接新年强吧。”
叶从洲既上了车,反对也没太大作用了。
贺彦带着叶从洲进门,伸着脑袋看了一眼二楼,“我爸应该睡了。我带你去客房。”
保姆从一楼的卧室走出来,问道:“有客人来呀?要准备夜宵吗?”
叶从洲朝她打招呼,贺彦道:“陈姨你去睡吧,我来做就行。”
叶从洲跟在贺彦身后上楼,路过贺彦卧室时,他下意识往里看了一眼,然后又移开视线。
贺彦将新睡衣放到床边,对叶从洲道:“你先洗个澡,我下去煮面。”
叶从洲低着头接过睡衣,“你去睡吧,我不饿。”
“你不饿我饿,就当和我一起吃了。”
叶从洲关了卧室门,走进浴室洗澡。他站在暖灯下面,淋浴喷头的水从头顶浇下来,他仰着头,回忆像是附骨之疽,一看到熟悉的人或物,就清清楚楚涌上心头。
他第一次来这里,也是住的这间客房。当时他与贺彦还没有在贺名璋面前出柜,明面上只说是好朋友,留宿当然要住在客房。可睡到半夜就被贺彦敲开了门,贺彦要上床,叶从洲怎么也不愿在贺名璋的家里做这种事,两人你追我躲几乎打了一架,最后叶从洲被逼进浴室,到底被贺彦擒住胳膊腿给强上了。
叶从洲睁开眼,手指抚上墙面的瓷砖花纹,当时他被压在这儿,身后的贺彦一个劲儿地往他身体里捣,他那时神智模糊的想,明早自己肚皮上会不会印出这个花纹?
如果不是故地重游,叶从洲几乎忘了,他们也曾这样激烈的爱欲痴缠过。
贺彦做饭的三脚猫功夫全是拍《满城沦陷》前去体验生活学来的,就着晚饭的剩j-i汤煮点清汤面倒还不难,可一想新年第一顿让叶从洲吃这么简朴可不太好,便又翻遍冰箱找出卤的小j-i腿回锅加热,还在碗里卧了荷包蛋,才端着上去找叶从洲。
连敲几下门,才听见浴室关水和叶从洲穿着拖鞋走近的声音。
叶从洲打开门,浑身散着一股s-hi气。贺彦的视角正好能看到他从双颊到浴袍下赤裸的胸膛,都透着不正常的潮红。
贺彦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喉咙眼,本来要招呼叶从洲吃饭的话突然憋回去了,清了下嗓子问道:“你……发烧了?”
叶从洲神色怪异,像是尴尬又像是难堪,但只是一闪而过,很快道:“没有。”
贺彦:“我做了两碗j-i汤面,一起吃吧。”
叶从洲坐到桌前,贺彦将面摆到他面前,笑道:“冰箱里没有剩菜了,随便吃点。”
叶从洲拿起筷子,看着面碗突然笑了一声。
低垂的眉眼向上弯,五官像画似的。贺彦不自觉把视线停在他脸上,问道:“笑什么?”
叶从洲:“这碗面还真是对j-i一家赶尽杀绝。”
贺彦挑眉:“一家人嘛,就是要整整齐齐。”
两人低下头吃面,叶从洲仍然是平日里惜字如金的样子,贺彦问一句就答一句,脸上始终没太多表情,仿佛刚才那一笑是贺彦的幻觉。
送走贺彦,叶从洲在客房的床上辗转许久才半梦半醒的睡了三个小时,天刚刚擦亮,他就起床收拾东西走了。
这样在人家里借住一晚不跟长辈打声招呼就溜走的行为实在是很没有礼貌和教养,可他此时面对的是贺彦和贺名璋,比起与贺名璋见面,他不在乎自己会不会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这父子俩,能少见就少见的好。
第17章
元旦假期的第一天,叶从洲就被易然叫回了公司。
李再业打算让易然在二月份推出一首单曲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