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先生,客房服务,您的服饰已经熨烫好了。”
厚重的房门无声被推开,陆泽微笑着接过今天要穿着的服装,检查过后并没有发现褶皱,支付了十欧元小费,向中年女子道谢后关上门,把西服挂在入户门旁的衣柜上。
电视中播放着柏林本地电视台,陆泽拿起床上的遥控器把声音放大,脱掉睡衣进入浴室,花洒pēn_shè出的水花打湿了身体,一墙之隔的电视声响也能清晰的钻入耳中,虽然他听不懂德语,但洗澡时有点声响总归是好的。
用毛巾把身上的水珠擦拭干净,柔软的浴袍穿在身上不知为何总爱犯困,打了个哈欠,站在梳妆镜前,简单的吹过头发,发油在双手掌心中捂热,均匀涂抹在发丝上,把发型梳理的一丝不苟。
爽肤水不断在脸上拍打出声响,拍戏时角色好看赖看那得看剧本和人物设定,要是真摊上那种浑身都是虱子,脏的身上能搓下来二斤泥的角色,那也是没有办法,但在日常生活中,男人也该保养保养,这跟职业没有关系,纯粹是给自己增添一分自信,以及给外界一个良好的印象。
今日衬衫颜色为淡蓝色,带有棕色竖纹,面料稍微反光,看起来就十分高级,用袖口针固定好,系上深蓝色,带有细金条纹的领带,如果不是下身还什么都没穿,看起来还真有那么一丝霸气。
西装同样选用深蓝色,这也是陆泽从几年前就偏爱的颜色,穿起来没有黑色那般严肃,却能在全身镜前调整了一下服饰的位置,打开房门刚要迈步,却想起了什么,返回屋中将床头柜上的饰品盒打开。
一支以铂金为主体结构,以蓝宝石雕刻的咆哮狮头为点缀的胸针佩戴在胸口,这还是沈靖寒曾经送他的生日礼物,当年入手价在四十余万元,如今应该只高不低。
门外米奇一身黑色正装,小领结看起来还有些俏皮,长发被扎成了丸子头,是一个,不是俩,加上混血儿本就有的颜值优势,既有欧美人脸型的高挺,又不失亚洲人脸型的精致,且并没有打粉涂底,没有掩盖他常年带有的黑眼圈,乍一看还有些忧郁帅哥的气质。
当然,只是乍一看,如果进行全身扫描的话,他那因为常年酗酒而鼓起的啤酒肚和双下巴是怎么都隐藏不了的,估计再这么作下去,也该拿起水枪了。
“呦,还挺帅的。”
总算是看清了陆泽正身,陆泽这身打扮让米奇不禁开口夸赞,而米奇今天精神抖擞的打扮,也让陆泽有种梦回二零二零年戛纳的错觉,那年两人才刚年过三十,同样的一鸣惊人,同样的没有受挫,年华正好。
他笑着锤了米奇的胸口,商业互吹一波米奇今天的打扮也不错,搂着米奇的肩膀,大步朝楼梯口前进,相互感慨时间在双方身上留下的印记,直到电梯门打开,里面站了不少人,两人才闪电般的将手从对方肩膀上放下……
来到一楼,大堂内站满了人,都是等待司机的同行们罢了,没什么好惊讶的,而这些人见米奇和陆泽从电梯内出来,目光中多少带些冷漠,只有极少数人有着敬佩的情绪,并且以年轻人居多,他们佩服这位从天堂掉进泥潭,又靠着自身才华从泥潭中爬出来的导演。
至于那些冷漠的人……其实都与米奇相熟,曾经也可以称之为朋友,但自从米奇落难之后,他们便不再是朋友,如今米奇又回来了,他们当然不会放下脸面和米奇重新交好,现在,大家已经成为了敌人。
身边人的冷漠陆泽感受到了,但什么都没说,米奇的境遇要比他更糟糕一些,因为曾经的年少轻狂,米奇在圈中没有结识任何的真心朋友,以至于倒台时,没人帮他说哪怕一句话,亲眼目睹他落得当年下场。
原本相互攀谈的众人全都望向两人,气氛冷却,结出了冰霜,可两人却像是没发现自己成为众矢之的一样,如同锋锐的武器,切开了一整块寒冰,直径走出酒店。
“对不起了。”
“自己人,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咱们怎么过去?你租车了吗?”
陆泽明白米奇道歉的含义,这是他第一次把他的生存状况展现给陆泽,这不是隐瞒,只是不愿提及,如此一来,他难免会担心陆泽后悔签下环球兄弟这份股权转让合同,只是陆泽的回答让他彻底安了心,他没认错陆泽这个好兄弟,就像陆泽同样没认错他一样。
“租什么车?啥条件啊?剧组都没钱开机呢,你还租车?不坐公交去就不错了,打个车吧,这种豪车这几个月加价加的厉害,能定我早定了。”
欧洲总体来说打车都很贵,但总比租个豪车要便宜的多,以两人目前的经济实力,没有公司支援豪车,自己掏钱租总归有些肉疼。
咱们来算笔总账,效应的总收益扣掉分成和税收,落在米奇手里的不过一千一百多万镑,刨去全资购买克莱夫勒电影公司花了七百万镑,和赎回陆泽奖杯的二百二十万镑,加上米奇杂七杂八的零花,现在他手中不过二百五十万镑,折合成欧元也就不到三百万。
如今这三百万还得给往生预备着,因为拉投资总不能要求对方出全额吧?毕竟出版公司还是在“环球兄弟影业”名下,不然对方出全额,那跟他们自己找导演,找演员拍戏有什么区别?凭什么要在电影前面加上“环球兄弟”的片头?
所以这三百万是万万不能动的,可刨去这三百万……这哥俩兜里有几个子儿?要不是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