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王某有一口气,王某就要让刘宏断子绝孙,要让刘宏的子子孙孙都死在我的手里!王德玉既然会算,那你再问问他,他可知道我是谁?”
他可知道我是谁?
我是谁?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王断的声音亦如夜枭哀啼,又似幽冥间传出来的鬼啸,狠狠的撕裂众人的耳膜,一头扎进众人的心房,浑身鸡皮疙瘩,心脏砰砰直跳。
太后、天子及唐妃更是心惊胆战,差点没有晕倒在地上。
汉室的仇人何其多耶?
且不说兔死狗烹,先汉高祖皇帝和吕后所灭的韩信、英布和彭越族人,也不说汉武帝先后的陈氏“巫蛊之祸”以及太子“巫蛊案”涉及到的陈皇后、卫子夫卫青几族,更不说光武帝戎马一生,沙场征伐又有多少人死于其手,单说这百十年来,桓帝灵帝两次党锢,名士清流被屠杀和放逐的就不止千白家。
窦武、陈蕃、成、杜密、李膺以及范滂等人,哪一个不是声名显赫,哪一个又不是因党锢之祸身死道消?单凭一个的名字,谁特么的知道这王断究竟是哪一家残存的后人还是哪一家的忠友义仆?
赵云等人一片默然,李儒却突然狂笑一声打破了永安宫的宁静,指着赵云喝道,“赵子龙,李某本来敬你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可是你自己看看,这样的人也特么的配为天下之主吗?
堂堂一国之主,当上马能打天下,下马能治江山,心怀黎庶,整治朝纲。可惜,这大汉朝的一国之主连自家的仇人是谁都特么的不知道,我等还能指望这大好河山在此辈手中落个好吗?”
赵云摇了摇头,怜悯的看了少帝一眼,淡淡的说道:“试玉要烧三日满,辩才须待七年期。先帝及桓帝确实滥用奸宦,任其惑乱朝纲,两次党锢更是至天下民不聊生,千里白骨。
但,天子毕竟乃代天巡狩,更何况陛下初登大宝,政令尚未出过宫门,陛下又何来罪责一说?你等篡位谋国,囚禁天子于宫,赵某不愿与你图费口舌。李文优,你要想谋刺天子,就得先问问赵某手中的亮银枪!”
“是吗?赵子龙,你真以为就凭你手中的一杆亮银枪就能救两个妇人和一个少儿出得宫去?李某既然已经领命诛杀弘农王,又岂能轻易的放过他?”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李儒凶性毕露,用手扒开眼前的亮银枪阴恻恻一笑,蓦地朝地上一滚,其余的武士仿佛草原上的群狼般扑了过来。
与此同时,王断亦抬起头来,双手在墙上一撑,一个鹞子翻身,双脚接着凌空一蹬,人亦如厉鹰一般飞向汉少帝。
狼,凶狠而狡诈。
鹰,威猛而迅疾。
如今鹿在地上,鹰在空中,狼在其侧,赵云以一己之力又将如何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