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去?”
“不这样去,难道还等着王黎八抬大轿抬着去?”
“将军,我不是在和你讨论去兖州的方式,而是想告诉你现在还不能去。以你现在这个状态,你觉得你能跑过王黎的大军吗?”李儒已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现在还不能去?吕布闻言一滞,还一代谋士呢,军情如火都不知道吗?感情那个被追着赶的不是你?
扫了李儒一眼,吕布的脸上也有了些许的冷淡:“不管能不能跑过,总不能留下来等死吧,先生难道已忘记了你的大名还挂在雒阳朝廷的黑名单上呢?”
李儒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说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将军,行军打仗也是同理,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便是如此。
将军勇猛可连奔数百里,但麾下的将士和战马呢?他们休息不好又怎么陪同将军前往兖州?没有随身的干粮,也不能让他们上山打猎吧?还有陛下那里,将军是打算让陛下銮驾开道吗?”
“但…王黎的大军很快就要合围长安了!”吕布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李儒陪同吕布走进京兆尹府衙,继续劝诫道:“将军,长安城乃是百年古都,城池坚固易守难攻,城中百十万户钱粮充足,就算坚守数月亦非难事,将军何须担忧?
王黎兵马先败曹军,再败我军,兵锋固然势不可挡,但那是在王黎眼皮底下作战,我们中了王黎奸计而已。若是在长安城下堂堂正正交锋,以将军之威,我西凉兵士之勇,鹿死谁手还有未可知呢?”
人家都是隔靴搔痒,李儒的话却仿佛脱了吕布的靴子给他挠痒痒一般,说到了吕布的痒处。
吕布想了想点头说道:“先生说得极是,若是在长安城下,吕某自是不惧,但王黎麾下猛将十员,精兵精兵数万,单单依靠吕某恐怕还是心有不逮啊!”
“呵呵,将军大可放心,我们也并非孤军作战!”
“我们并非孤军,那你举得还有谁?我怎么不知?”
李儒呵呵一笑:“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将军,你可还记得天水的李稚然,金城的韩文约和武威的马寿成?甚至这长安城中的董承、伏完?”
吕布闻言一愣,在府衙案桌前坐下径直取了一樽酒痛饮了一口,又斟了一樽酒递给李儒:“先生,我们之前不是约定好径直出武关走兖州的吗?先生你这是打算扎根长安了吗?”
“非不走,而是暂守长安以待时日也。”李儒接过酒樽摇头苦笑,“时势者,命运也!将军,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岂能已不变应万变一概而论。
楚王威勇楚歌四面乌江自刎,汉王孱弱暗度陈仓河山万里。冯唐有安邦凌云之志,到老方第。李广有射虎杀蛟之威,终身难封。孔子困於陈邦,太公垂钓渭水,均乃时势而已。
当是时将军初掌长安,曹王并列关中,我等大可从容而去。而如今,曹操溃逃,残卒驱于武关;王黎独大,雄兵如臂使指。将军又逢新败,军械尚未整备,王黎岂容我等轻易离去?”
“所以,我们需要联合李稚然、韩文约等人暂守长安?”
“不错,正是如此。李稚然、韩文约和马寿成能在这乱世中成为一方霸主,‘辅车相依,唇亡齿寒’和‘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的道理想必他们也是明白的。一个好汉三个帮,将军何妨与他们书信一封,约他们共击王黎?”
吕布稍稍有了些振作,点了点头:“此事自由吕某差人去办,但先生适才还说到陛下不宜銮驾上路,还有董承和伏完联盟之事又待如何?”
“这个但请将军安心,李某自去宫中与陛下说嘴!”李儒捋了捋胡须嘿嘿一笑,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