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黑衣人当然并不知晓他们口中的王杀头就在他们身边,但是他们手底的速度却飞快的提升了起来,也不知是在惧怕王黎杀了回来,还是畏惧门主的威严,一时间整个场中鸦雀无声,只有忙忙碌碌的影子。
为首那人将其余四人分成两组,分别将祠堂外那青壮和还在祠堂中的另一名青壮抬了起来,放在马车中,依然放下帘幕,又匆匆忙忙的将附近的脚印、车辙印以及惊起的落叶等等一扫而尽,仿似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一人走到那已经倒在地上的佝偻之人身旁,指着佝偻之人和那瘦削之人比了比脖子,说道:“头,这两人怎么办?要不要…?”
为首那人摇了摇头,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关键时刻,不要因小失大。更何况这老妪和少妇,已被我们吓的昏了过去,根本就没有发现我们。等天亮的时候,说不定还会到处散播今晚遇见黑白无常一事,以后我们往来宣传我教除魔卫道,岂不更妙?”
说着,那人阴森森的大笑起来,笑声刺穿枫林,嘶哑而尖利,仿佛墓地的乌鸦。
黄陵等人听得气愤填膺,直眉怒目。
王黎向众人摇了摇头,轻轻的拍了拍黄陵的肩头,双眼仍紧紧的盯着祠堂外众人,低声说道:“稍安勿躁,切莫打草惊蛇,他们一个也跑不掉的!”
黄陵众人这才安下心来,依旧趴在草丛中。
那人见众人已收拾完毕,朝另一人努了努嘴,两人几个健步爬上了附近一处树梢,在树梢上捣鼓了几下,那飘荡了半空的黑白无常终于累了,稳稳的落在地上,衣服中空空荡荡,只有几个支架,脚碗和手腕处在月光下反射着几丝银光。
那黑白无常居然是用木架做成,关节处用几颗木楔固定好,再套上几套服饰通过金属丝控制。便成就了那令人惊魂不定,胆魄横飞的黑白无常!
两人跳下地,将黑白无常、两只长幡一并卷起放到车上,与为首那人对视了一下,就见为首那人挥了挥手,众人齐齐跳上马车,缓缓向村外驶去。
王黎看着车影已经消失在祠堂外,翻身跳了出来,说道:“钱乙你与樊兄在此处救治昏迷的老妪和大嫂。天亮时分再看看村中是否还有其他受伤昏迷的百姓,一并诊治。”
“小弟乃绣衣使者,主事捕盗、讨奸,职责所在,如今红枫渡一案初见端倪,怎可能中途退出?小弟欲随王兄前往一探究竟!”见王黎的目光扫了过来,陈破虏急忙抢下说动。
讨奸?
如今最大的奸贼尽在朝中,怎不见你去讨奸?
王黎暗自苦笑了一声,转向黄陵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要破获红枫渡一案,捉拿群贼,愚兄自当与破虏深入众贼巢穴。
只不过太平道组织严密,手段诡异,且那所谓暗窟地理位置、兵将多寡以及机关暗道俱未知晓,此行犹如虎尾春冰燕处危巢,还烦请黄…贤弟留在此处。”
虽然黄陵武功不弱,但既然已经知晓黄陵乃女儿之身,王黎又怎可能再让黄陵涉险?
黄陵瞪着双眼,正欲摇头反驳,却又听王黎说道:“樊兄乃魏郡名医,并无武艺傍身,而此间情形复杂人口繁乱,钱乙以一人之力恐不能兼顾樊兄,愚兄还需借仗黄贤弟,务必请黄贤弟助愚兄一臂之力,照顾好樊兄。”
“那你…小心!”黄陵无奈的点了点头,轻声说了句,就见王黎已将那白色外套脱下递给钱乙,露出一件黑色长袍,与陈破虏点了点头,仿佛两只猎豹纵了出去,几个起伏,消失在视野中。
更深夜重,车马辚辚。
几辆黑色的马车从红枫渡村口缓缓驶出,草丛中忽然窜出两道黑影,脚下一蹬,已如蝙蝠般牢牢的挂在最后一辆马车下,随着马车渐渐的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