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张邈狗贼,今日你还能往哪里逃?
“杀!”
听着前方传来的嘈杂声,看着前方隐隐约约的队伍乱成一团,夏侯渊怒喝一声,众军齐齐把手中的马鞭狠狠一抽,身下的马匹一声声长嘶绕过路上的辎重粮草,踏上平坦的大道,奔得愈的欢快。
大约又行了七八百米,众骑士已将那些道路中的辎重粮草远远的抛在脑后,而张邈的大军就在一箭之外。
夏侯渊仿佛已经看到了张邈授的情形,麾下的将士们同样也好似看到了一枚枚滴着鲜血的军功。
“轰!”
一声炮响,道路两侧的林子中各自转出来一彪人马,纪律严明杀气森寒。为两员大将,一把七尺凤嘴刀,一杆方天画戟在半空中舞得喳喳直响,赫然正是张和吕布。
“夏侯渊,纳命来!”
吕布舌绽春雷,赤兔马闪电一般窜至夏侯渊身前,手中的方天画戟腾空而起,
再重重的落下狠狠的砸在寒月刀上。光华四溅,夏侯渊在马上打了个踉跄,迅向后退了一步方才卸去那方天画戟带起的万钧之力。
“杀!”
前方的张邈蓦地拔转马头,与自己兄弟张肩并肩一起扑向身后的追兵。这场伏击双方都没有张弓飞箭,但比那更狠的却是刀与盾、剑与血的短兵相接。
夏侯渊及其麾下的副将已经被吕布和张邈兄弟二人拖住,原本气势惊人犹如雷霆下九州的骑兵,瞬间就失去了主心骨,一把把锋利的长刀,饮血的铁剑从身旁四周的铁甲洪流中搭了过来。
可怜的曹营骑兵,只不过眨眼的功夫,攻守之势就已经互易。
他们就从贝联珠贯持枪鹄立的阵型中被刀剑分离出来,仿佛一簇簇栅栏中圈养着的待宰的牛羊。当然,与他们分离的不止有他们的袍泽,兄弟,还有他们的四肢和头颅。
刀光剑雨,血肉横飞。
吕布和张邈、张麾下的将士不知疲倦的挥动着手中的利刃,看着身前追赶了半宿的骑兵,肆意的泄着满腔的怒火,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殷红的鲜血顺着手中的锋芒流淌下来,浸染了路边的野花,也浸透了脚下的大地。
吕布与夏侯渊斗得火起,胯下的赤兔和枣红马绕着圈的打转,手中的方天画戟和寒月刀每一次碰撞也都迸出耀眼的星芒。
张邈和张则不慌不忙的挥舞着手中的利器罩向夏侯渊副将二人,那情形倒像是师傅在和徒儿喂招一样,格外的轻松,也格外的写意。
听得身旁一声声惨叫,夏侯渊睚眦欲裂,一声长啸,已渐渐力乏的双臂仿佛突然间挣开了什么枷锁一般顿时焕出第二春,一道九牛二虎的力量猛然灌注双臂,寒月刀猛地朝天一扬,劈开了压在头顶的方天画戟。
“走!”
夏侯渊纵马一跃,寒月刀顺势一荡,荡开张和张邈手中的凤嘴刀,朝两员副将一声怒吼,拔马就向来路奔去。
……
当身后的喊杀声渐渐不可闻之时,众人已经溃逃了七八里地。夏侯渊骑在马上一时无语,两员副将则默然的清点这麾下的残军。
整整五千人的骑兵,到最后汇集在大纛下的也不过两千余人,这一战竟然折损了整整六停的人马。受伤的兵士相互扶持着,杵着手中的利器依靠着看着三位将军泪目涟涟,颇有一番“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滋味。
可惜,这种滋味并非他们所希冀的,也并非他们应该享用的。他们只是想猎军功,想追杀背叛主公的恶贼而已,却不料最后反倒成了被追杀的一方。
猎人和猎物往往在不经意间就互换了身份,他们从猎人变成了猎物!
“走吧!”
恨恨的看了一眼离狐的方向,夏侯渊摇了摇麻的胳臂,微微叹了一声,双腿轻轻一夹,纵马走到阵前。
“轰!”
一声霹雳般的炮角再度在前方响起,恰似在一锅滚烫的开水中丢进去一只活蹦乱跳的大鱼一样,沸水四溅。一大群乌鸦惊慌失措,“呱呱呱”的嘶叫着从林中腾空而起,众将士纷纷抬起头来,背靠着背,手中的“拐杖”再度化为利器,惊恐的看着前方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