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一闪,王黎心中已生起怪异的感觉,将至儿交给黄陵,和赵云使了个眼色,几个闪身已悄悄坠在那人后边。
堂内灯火通明,屋外却已月上柳梢。
那人仿似非常熟悉裴家,在裴家的过道、院落中来回穿梭,疾步躲开往来宾客,便来到一间漆黑黑的屋子外面,扫视了一下四周,轻轻扣了扣门扉,只见木门应声而开,从里面走出一个彪形大汉,身长八尺,胡子拉渣,赫然正是刚才那主婚坐上之人,裴续的兄长裴继!
一个箭步躲到墙角,却见那墙角正好有一株大树,枝繁叶茂绿树成荫,倒不失为一个隐匿之所。暗哼一声,王黎一个鹞子翻身,已如猿猴般轻窜至树梢。
从树梢看下去,两人相互间并无客套,显然不止打过一两次交道了,可是裴继却好似对那人并无好脸色,语气竟然异常冷冰:“赵兄,裴某昨日已经说过日前红枫渡案以后,与贵教再无任何瓜葛。却不知赵兄来找某作甚?”
赵兄?
王黎心里一动,难怪背影似曾相识,原来此人竟是那日在兵曹偷放烟火传信给万剑之人,原魏郡兵曹掾主事赵虎。
后来王黎兼职兵曹掾后,此人便一直下落不明,本以为已经溜出城外,原来竟还隐藏在城中。
果然是灯下黑啊。
只是,此人乃太平道中人,裴家怎会与他有牵连,莫非裴家也是太平道中人?
正思索间,那赵虎已开口说道:“裴兄,昨日拜请你之事,不知你考虑的怎样了?”
“助你暗中绑架我那兄弟的大舅哥,魏郡赫赫有名的白衣银狐王参军?”裴继嘲讽的看着赵虎,冷笑道,“赵兄,你不是在做春秋大梦吧?绑架本郡秩比三百石的朝廷命官,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还是吃错了药?”
赵虎面色微微一变:“裴兄!那王黎可是我太平教大敌,你就打算这么放过他?还是因为你裴王两家姻亲你便因私废公,你莫非已忘记我太平教教规!”
这赵虎想绑架自己?王黎哭笑不得,这厮是吃饱了撑的还是傻大胆啊?
不过,王黎倒也不用急着出去了,听赵虎的口气,裴继和这太平道果然有所关联,却也不知道牵扯是否够深。
如今这裴继和我王家也算是姻亲,还是先看看裴继如何应对,若是这裴继真要和这赵虎、太平道沆瀣一气,自己说不得也只有教训教训这个蝉儿的大哥,揍他一个生活不能自理。
王黎还在臆想,却听裴继在树下哈哈说道:“因私废公?笑话!lùn_gōng,这王黎乃本郡贼曹掾与兵曹掾,裴某乃王参军治下小民,岂有冒犯之理?论私,王黎乃裴某那弟妹的兄长,裴某之姻亲,稳,双臂似骨折般阵阵刺痛。
王黎再次挥舞拳头揉身而上,却听得远处赵云一阵疾呼“兄长,手下留情!”
手臂一偏,拳头已擦过赵虎的太阳穴,冷风扑面。
赵云几个闪动,已窜至身前,问道:“虎子,你想干什么?”
“子龙,你怎么和这狗官在一起?”赵虎揉了揉双臂,恨恨的瞪着王黎,向赵云问道。
王黎阴森森的看了赵虎一眼:“狗官?好像你赵虎前不久也是我魏郡兵曹的狗官吧?”
赵虎冷哼一声,说道:“那只不过是暂缓之计而已,怎么比得过你这狗官,助纣为孽?”
“闭嘴!”赵云横了一眼呵斥一声,才转过头来向王黎欠了欠身说道,“兄长对不住,虎子的性格一向大大咧咧,说话不经大脑,还请兄长见谅!”
“子龙,这赵虎当初在兵曹作内应,我都差点被他所骗,可不像你说的大大咧咧。”王黎冷冷一笑,见赵云脸上有些挂不住,摆了摆手说道,“这赵虎乃太平余孽,今日之事愚兄可以看你面上不再追究,但是你必须让他将手中之物交出,你自己看看那是什么东西!”
“拿过来!”
赵云一双利眼直愣愣的瞪着赵虎,瞪得赵虎额冒虚汗,头皮发麻,才将包裹从赵虎手中夺过来,打开一看,只见一包白色粉末状的东西摊在四四方方的纸上,赵云瞧了瞧不远处的水井,面寒似水,冷若冰霜。
“这是什么?毒药是吗?!”
赵虎竟是有些害怕赵云,见赵云面含怒色急忙拉住赵云的衣袖辩解道:“子龙,这个只是méng_hàn_yào。”
méng_hàn_yào?
赵云也是江湖中的老人了,又如何不知道méng_hàn_yào的危害,愤怒的抽出袖子,眼如利剑,指着大堂方向,大堂中人声鼎沸灯火通明,喝道:“méng_hàn_yào?你是想害谁?是想谋害这堂中所有的黎民百姓吗?我赵家庄怎么会出你这种丧心病狂的恶贼?”
“子龙,并非如你想象那样!我乃魏郡邺城大贤良师麾下,这狗官破坏我太平根基,杀我邺城兄弟,我只是想迷翻这狗官狠狠出上一通气!”赵虎面色讪讪,呐呐的解释道。
听了赵虎的解释,赵云气极反笑,喝道:“太平道滥杀无辜,残害州府官员,兄长不过职责所在道义所在,你就要拿众人出气?我且问你,那死在太平道剑下的菜市口的兵卒,贾安等人,他们的气,他们的仇又该找谁去报?出口恶气,就要拿无辜的百姓垫背吗?你的礼义廉耻又到哪里去了?”
“我也知道不得伤及无辜,可是…”赵虎低头数着地上的石块,头也不敢抬。
“可是什么?你可曾还记得我赵家庄的族训!”
见赵虎呐呐不再说话,赵云肃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