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咸阳城中,兵马出动。
然而所有的百姓并未躲藏于屋中,反而是生出了几分好奇心,看这些士卒要做些什么。
若是以往,自是没有这个胆子的。
只不过,扶苏继位之后,施行的种种政策以及军伍的改革,都深深的得到了关中百姓的拥戴。
说起来,这还是多亏了当初扶苏在民间游历的经历,三年的游历,令他深深的融入了这个时代。
亦是令他可以用后来人的目光来审视这个时代,知道这个时代有着怎样的弊病,清楚的明白如何去改变这个时代,同时又不致于超脱了这个时代。
往前半步是先进,往前一步可就是疯子了!
如今,扶苏这个尺度把握的非常好!
当然,这也是因为扶苏时时刻刻关注着变法过程当中民间的变化和反馈。
包括他自己,为了深入了解,亦会走访民间,去看看变法切实给百姓带来了哪些利益,又带来的哪些弊端。
也正是因为如此,扶苏在百姓中的声望空前的高涨。
或许,比之其父嬴政略微有些逊色,可是,在秦人的心中,扶苏只要在世一日,他的地位就无可撼动。
而更令百姓放心的是,看到了这些秦卒头盔上的翎羽,百姓们皆是认了出来,这是扶苏的亲军羽林军。
有着这样的标志,几乎等同于扶苏亲自在场。
所有的百姓皆是明白,这些羽林军绝不会胡作非为,更不会祸害良善百姓。
果然,接下来的发生的一幕令在场的所有人都颇为震惊。
首先,来到羽林军前面是张苍,仅是这一位,就令无数人震动。
因为稍微通晓朝廷关系的人都明白,张苍的关系可是相当的硬扎。
不说别的,单单他的师兄是当今的丞相李斯,还有谁能比?
虽说如今的李斯已经是处于半隐退的状态,可是谁敢忽视他?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李斯还没死呢!
而张苍还入了天策上将府,这等于间接表示他是扶苏所值得信任的大臣,是值得被委以重任的。
毫无疑问,张苍的未来,底线是九卿,至于往上,三公也是可以够一够,争取一下的。
而这一次,张苍又是和羽林军出现在一起,又是给了别人一个信号,恐怕即便是在扶苏众多亲信的大臣之中,张苍也是排名比较靠前的。
不然的话,怎么可能有这番待遇?
张苍从袖中抽出一张纸,看着上面的名字,眼中古井无波,记录在名单上的这些人,在今日之后,只怕都要去大牢里面过日子了!
“动手。”张苍一声令下。
顿时,原先一动不动的羽林军将这座富丽堂皇的宅邸占领,其内的所有人都被揪了出来。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知不知道我与朝中王御史有旧……”
只不过,当看到立在羽林军前面的张苍,声音戛然而止。
虽说他并不认识张苍,可是,单凭张苍穿着的那一身衣服和戴着的冠冕,他便明白,张苍可比他依靠的后台大多了!
张苍袍袖一甩,这时,立在一旁的文吏走了出来,厉声喝道:“刘木,你的事情已经发了!”
说话间,文吏走到众人面前,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册子,大声念道:“犯人刘木,秦王政三年生人,身高六尺五,嘴角一痣,经营药材生意。”
念到了这里,人群之中已经隐隐有人脸上露出了激动之色。
看着这样的架势,这刘木今日恐怕不死也要褪层皮。
“经查,刘木售卖伪劣药材,以次充好,坑害百姓,秦王政三十三年,咸阳城南王贵之父感染伤寒,煎服刘木所售药材,致使病重离世。”
“爹啊,你的在天之灵终于可以瞑目了!”听到这里,人群之中一位中年男子蓦然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就在几日前,王贵收到了一封传信,告诉他刘木不久将被绳之以法,要他届时定要前去,以全心愿。
王贵对于这件事本是不信,当年他的父亲感染风寒,最终因为刘木的药材缘故去世,他并非没有去告官。
只是在大堂之上,刘木坚称自己所卖药材不可能致人死命,加上当时主审此案的官员偏帮,最终不了了之。
此时积压在王贵心中,如同一块大石一般,每每想到此事,王贵就心如刀绞。
此时,看到刘木如此下场,王贵眼中不由得流下泪水。
只是文吏的话语仍旧继续,大声诵读着刘木一道道罪状。
当诵读完毕,文吏冷眼瞥了一眼刘木,然后令人将其押上囚车。
人群见到这样的情景,顿时兴奋激动起来,对于这等售卖药材的奸商,如何不恨?
而接下来,羽林军的行动并未停止,而是开始将刘木旁边那户人家里面的人都抓了出来。
这一片,乃是咸阳的商人聚居的地方,而真不好意思,这片的人也好像商量好了一般,一个人都没有购买债券令。
那扶苏自是预备拿这些人来开刀了!
当然,对于一些民愤极大的商人,就算购买了债券令,扶苏也不会手软。只不过,这类人还能活着,那只能说明此人手眼通天了!
那扶苏就更要深查一番了,看看是朝中哪位大人物充当这种人的保护伞。
本来,按照程序,这些人都应该押回官府,进行审判。可是,最终扶苏选择了这种公开的方式。
一则这些人犯下罪留下的证据乃是铁证如山,审问的必要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