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素来和善的扶苏瞬间变的杀气四溢,那名侍女顿时顿时被吓的面容失色,慌忙解释道:“幸得奴婢们发现的早,公主此时已经无事了!”
扶苏听的此话方才勉强按捺下性子,只是脸色看上去依旧有些渗人。
“到底怎么回事?”
“启禀公子,是这样的,今天早上,公主听宫里的人说陛下要将她远嫁到匈奴去,公主一听,便亲自去找陛下询问,没成想被陛下训斥了一通,公主可能是一时想不开,所以……”
“阳滋要远嫁到匈奴,她是怎么知道的?”
“启禀公子,其中缘由奴婢也知不真切。只是听宫里人说那日匈奴使臣入宫便向陛下提出和亲之事,陛下当时并未答应,后来咸阳令入宫,这才……”
侍女跪在地上,还未说完,看到扶苏冰冷的脸色,当即被吓的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阎乐?!!”扶苏脸上布满杀意。
几乎一瞬间扶苏就猜到这是赵高通盘策划的,否则,以一个小小的咸阳令,哪里能说服嬴政?,而且,目标如此明确,就是阳滋。
想到这里,扶苏在了自己的对立面,所以,一直以来,对赵高都是百般提防。
所有策划,扶苏都尽可能考虑全面,为的就是不让赵高抓住自己的软肋。可没想到,赵高一出手,竟是如此狠辣。
能在嬴政身边二十多年荣宠不衰,果然不是什么善类!
扶苏觉得,自己现在就好比和赵高再下一局棋,这局棋接下来扶苏不管走哪一步,都已经在赵高的预料之中,而结局,赵高在了咸阳官署面前。
官署门前的守卫自然不可能熟视无睹,当认出来人是扶苏公子之后,守卫立即变得恭敬无比。
尽管都知道自家的咸阳令和扶苏公子素来不对付,可是,毕竟明面上,扶苏是大秦的长公子,是陛下的长子,应当给予的尊敬还是要的。
“叫咸阳令阎乐滚出来见我。”一声怒喝,在咸阳官署门前炸响。
无数人侧目看向扶苏,心想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在咸阳官署面前放肆?需知,咸阳令虽不在九卿之列,可享受也是两千石大臣的待遇。
只是认清来人是扶苏之后,围观的人群瞬间转变成了吃瓜群众。
看这架势,扶苏公子要和咸阳令彻底撕破脸皮啊!自古以来,看热闹都不嫌事大,这样的热点事件,自然以光速在传播着。
而事件的主角,扶苏好整以暇的站在咸阳官署面前,对周围的人群不管不问。
扶苏这样的姿态出现在咸阳官署面前,小吏自然不敢怠慢。立即以最快的速度禀报阎乐。
听了小吏的描述,阎乐心中也是吃了一惊。
看着架势,扶苏似乎是来兴师问罪的!
阎乐心中暗自冷笑,扶苏要来找茬,已经被他的老丈人赵高预料到了,自然也交给他应付的办法。
而如今,事情闹得是越发大了,阎乐自然不怕,事情越大,扶苏事后吃的挂落才会越狠,因为,这丢的是陛下的脸面。
换句话说,即便扶苏不想将此事扩大,阎乐也会想尽办法,让这件事扩大。
阎乐整理了一下衣冠,走出官署,拱手道:“不知长公子来访,咸阳令乐有失远迎,还望长公子莫怪。”
“扶苏公子,不如到官署之中歇息一番?”阎乐带着笑容问道。
扶苏面色依旧冰冷,问道:“咸阳令,孤问你,匈奴使臣欲为单于求娶我大秦阳滋公主为妻,此事,汝可知之?”
阎乐见扶苏凌厉的目光自始至终盯着自己,心中不免一慌,回应道:“此事乐知道。当日……”
阎乐正欲阐述事情经过,却被扶苏生生打断。
“孤再问你,匈奴是外邦夷狄否?”
看着扶苏摄人的目光,阎乐感觉似乎事情有些不在自己掌控之中。只能回道:“是。”
“铿锵”一声,扶苏拔出腰间的佩剑,抵在阎乐的脖颈上,问道:“当日父皇问你,你作何回答?是否赞同和亲之事?”
感受到剑锋上冰冷的寒意,阎乐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心中彻底乱了分寸,结结巴巴说道:“臣当日的确赞同和亲之事,可是……”
阎乐话未说完,扶苏手中佩剑一划,一注鲜血从阎乐脖颈喷薄而出。
始皇三十五年六月,公子扶苏戮咸阳令乐于咸阳街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