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绾却是摇了摇头:“叶陵公子认为是殿侍统领为幕后算计者?”
陵天苏微怔:“你怎么知晓?”
“入暗渊殿我有所耳闻,呼延霆藏死在了隐姑娘的手中,而隐姑娘又是叶陵公子你的人,那位呼延霆藏的殿侍大哥自然会想尽办法来暗算叶陵公子你,其中因果算计,不难推导。”
阿绾心智异于常人,甚至比起陵天苏都有着过之而无不及的优势。
从一个简单的伤口气息,再结合陵天苏受伤的左臂,她便推演出了这一系列的因果关系,就连陵天苏都不由心中暗自惊叹不已。
如此温和的一个人,实难想象,在她柔软的内心深处,却是暗藏着千般玲珑。
“可是叶陵公子你可知晓……”阿绾目光微凝,温柔的嗓音带着几分慎重。
“那乱金石,并非灵界所有,纵然暗渊殿历史亘远,也绝无可能收藏此石,更别说区区一名殿侍统领了。
那枚这枚乱金石,又是从何得来?叶陵公子有没有想过,或许——想要您性命的,不仅仅是那位殿侍统领,看似幕后之人,也许还藏着更深的一重夜幕。”
乱金石。
陵天苏狭长的狐狸眼深深眯起,犹如一把锋利的柳叶刀。
他取过锦被,覆在阿绾的身上:“上了药就该好好睡觉休息,这一次不许乱跑,如果等我这次回来,还看见你的蛇尾巴缩在被子里面,今晚就吃蛇羹汤好了。”
阿绾目光无不幽怨地看着陵天苏:“叶陵公子您又要出去啊,身上还伤着呢,若是师尊醒来,见您这般折腾自己,一定会怨我没有好好照顾您的。”
陵天苏目光自她失去光泽的左瞳收回:“你先照顾好你自己吧。”
阿绾似哀似怨:“可是天天躺在床上真的很无聊啊,阿绾这一身蛇骨头都要躺软了。”
陵天苏从床尾零散物件里随手拨了一个拨浪鼓出来。
在阿绾僵硬的目光之下,像是应付不懂事的小孩一样塞进她的手中:“无聊了就玩玩这个,不过不许弄坏,这是凤凰的,伤好以后得还给她。”
这是上次与阿笙一同逛街买的小玩物之一,一并都给凤凰逗闷子了。
陵天苏还特意观察了一下,许是这拨浪鼓过于幼稚,凤凰不是很喜欢,随手摇响了一下便败给了自己的羞耻心,决定扔到物件堆最不起眼的地方假装没看见。
纵是不喜欢,也原是陵天苏送的东西,她并未扔弃,也好好的珍藏着。
既然是送出手的小物件,陵天苏当然不可能转手送给其他女子,只是暂时借给阿绾解解闷。
出了修炼室,陵天苏并未看见,阿绾侧躺在床榻上,僵硬的眼瞳久久难以恢复以往的温润与柔和,骨骼匀长的手腕微微颤抖着。
静了良久,捏着碧浪鼓鼓杆的手指终于……微颤着摇响了声音。
咚咚……咚……
淡青色的竖瞳狠狠一缩,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可怕的声音,看到世间最恶毒的事物。
纤长白皙的手指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烫着了,猛然松开了手指。
绣着红色喜纹的拨浪鼓坠落在地,鼓杆脆裂成了两截,一看就知晓再也无法了。
她的手指无措受惊一般抽搐着,缩回被子之中,贴着心口才发现,指尖的温度冷得可怕!
……
……
重重如百山的古殿之上,一轮参天古镜高悬,散发着幽幽之光。
亭台楼阁,水榭碧湖。
黑袍玄衣的殿帅依着栏杆坐在碧湖亭台之中,手中端着一盒鱼饵,漫不经意地喂养着碧湖之中的锦鲤。
一阵微风拂过,吹起湖面层层涟漪,鱼儿惊散而去,好似在畏惧着什么。
任凭他无论怎么投食逗弄,也无一只鱼儿浮上水面。
(感谢书友“小凤凰的狐狸”“以沫舟渡”“北北的小裤衩”的巨额捧场,说是昨天加更的,忙忘了,北北跟诸君道歉,今天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