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天苏赶紧从苍怜怀中跳出,张口正欲说话,眉心却被一根冰冷的指尖轻轻点住。
一抹极寒至纯的元力涌沿着指尖散发出的一抹光晕,平和的涌至陵天苏的身体之中,将他体内那难堪重负的妖莲反噬之伤平复几分。
她收回手指,本就清寒的面色此刻更显苍白,她缓缓说道:“你有枫瑟宫主的玉牌,天一净池并不难入,但锁情箱乃是上古天界遗留下来的神物,强行借助外来破箱救人会给箱中人带来无法挽回的伤害,唯有解析箱内古阵结构,以逆阵之法方可破解箱锁。”
陵天苏目光落到案前宣纸图案上。
隐司倾注意到他的目光,道:“放心,苏邪心智坚定,成功斩情绝非一日之功,逆阵之法我尚在研究,再给我三日时间,便能推演出完整的逆阵图。”
听到她这么说,陵天苏心中便安定不少。
当年,凤凰幼年被迫强行斩情,一入玉箱三载,方才彻底斩断七情六欲。
而苏邪如今已成年,经历之事却非当初年幼如白纸一般的凤凰能比,即便被枫瑟关进玉箱之中,朝暮之间,想来是无法成功。
三日之间,倒也不长。
“方才,我在九齐山下,遇见了一个叫裳鸪的荒神。”陵天苏看着她说道。
广袖之中指尖微蜷,她一贯平淡的神色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转身回屋,道:“我泡了茶,进来说吧?”
三人落座,茶雾邈邈,弥散缕缕清香。
“怎么不见阿绾姑娘?”隐司倾轻抚宽大广袖,素手执捏银勺,往茶炉之中舔了几枚火炭,举手投足间尽显端庄大方。
苍怜捧着杯茶,云雾般的茶邈将她眸色晕的湿深了几分,她安静了片刻,然后声音难得清浅:“阿绾她,死了……烘炉之中,尸骨无存。”
简单几字,道尽了心伤。
陵天苏黯然垂首。
隐司倾缓缓张唇,一时无言。
办响,她支起身子微微前倾,雪白的衣袖中藏着玉色的皓臂,她轻轻摸了摸苍怜地脑袋。
许是不善安慰人的缘故,动作莫名有些笨拙生疏。
这时,窗外晨风渐起,万叶婆娑,带着几分春涩之意的风卷入室内,吹起她的白衣,广袖拂动苍怜黑发,宛若暗夜之中翻涌的流雪皎洁,纤软睫毛下的一双凤眸里藏着几分清浅的安慰之色。
宁静的苑室里,只听她清清冷冷的嗓音。
“苍怜儿,不哭。”
苍怜抹了一把眼角的湿润,抬首用力瞪她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哭了。”
她红红的眼眶没有半分威慑性,配上她那张分外妖娆的绝色脸庞,看起来果然是楚楚可怜极了。
嘴上虽然说着抵触的话,可她终究还是没有推开放在她脑袋上的那只玉手,任由她白袖拂过面颊,眼角泪痕沾湿她的衣袖。
许是被隐司倾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苍怜低头假装喝茶,语气不满道:“还有……谁……谁许你叫我苍怜儿了,只有小妖儿才可以这么叫,莫……莫以为你把我的小妖儿给睡了,就可以同他一样放……放肆,我还没同你好好算那笔账呢?”
苍怜个死傲娇,明明就被摸得很爽。
隐司倾收回手掌,坐回案前,端起一杯香茗轻抿一口,面上一派波澜不惊,可那双墨色凤眸却是浅浅噙起几分似笑非笑:“别傻了。”
苍怜面色立马板了起来,怎么从这淡淡一言中,她听出了几分不屑的意味,是她的错觉吗?
这冰块脸……是在嘲讽她?
苍怜立马不甘示弱道:“冰块脸你就是个黑心肠,表面上看起来正儿八经的,却喜欢抢别人的男人。”
隐司倾不动声色,从容添茶倒水:“这话说得好冤枉。”
方才安慰人时,那双凤眸下的温柔碎影好似海市蜃影,再也不存半分,她微微眯起眼眸,看向陵天苏:“叶公子以为呢?”
陵天苏捧着茶杯瑟瑟发抖,被这‘叶公子’三字悚得不轻。
他分明是来询问凤凰荒界之事的,怎么突然好想一下开启了什么不得了的战场。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凛冬霜叶,暗道自己也没错把香儿的修罗刀给配来啊。
“咳咳……那个苍怜啊,其实早在两年前我与凤凰就认识了。”
陵天苏一本正经地竖起四根手指,认真道:“你四天。”
摊开手掌:“她,五天。”
“其实比你早,还比你多一天,所以应该是凤凰找你算账,而不是你找她。”
到了两难的抉择,陵天苏决定当一个正直的人,以事实来说话。
盛着茶水的瓷杯一下从苍怜指尖滑落,妖尊大人如遭雷击,整个人宛若在逐渐褪色,一副受到巨大打击的模样。
“咳咳咳!!!”隐司倾被茶水呛到,白玉似的面容一下子通红起来。
她恼怒地瞪了他一眼,没想到这只臭狐狸竟然如此厚颜无耻,本想吓吓他,却不想他竟然真的敢将当年荒唐一事说出来。
“我需要静一静。”苍怜眼神仿佛已经死掉了。
她失魂落魄起身,一晃一晃地走到屋外,把自己蜷成一团,缩在长廊上,变成小小一坨。
陵天苏一脸无辜地看着隐司倾:“瞪我做什么?”
隐司倾收回目光,低头看着碧色茶水中立起来的尖尖茶叶,道:“你见到了裳鸪,已经也知晓了我的身世吧?”
陵天苏起身拾起蒲团软垫,拖到她身旁一侧,黏黏糊糊地要同她并排坐在一块。
他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