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轩一战,赵荷为赵洗笔死过一次,倒是不知,竟然能够让这位自私自利的公子哥有如此大的变化。
果然,世事难料,人心最是难测。
难测到连自己都不知,自己的这一颗心原来可以爱上一个极度厌恶的人。
“动情……”然,似是不解这二字是为何意。
陵天苏忽然有些怜悯这个女人。
赵洗笔跪坐在地上,神情看着极为憔悴,可眼睛里却是含着一抹微弱的光,喃喃道:“动情……动情……赵荷,你……你对我。”
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心头一时悲,一时喜,最后再想到赵荷向他人誓忠,又升起一抹浓浓的殇痛。
“我也愿意,我也愿意!”看到陵天苏杀意敛去,曹根忙不迭送地表着忠心:“我也愿意成为大人手中的剑!还望大人留我一……”
不等曹根将话说完,陵天苏抬掌一剑洞穿了他的头颅。
通元境可不比长幽,未脱凡身,肉身要害被洞穿,自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像曹根这般,为了苟活,能够将自己亲妹妹卖入青楼,杀死父母的货色。
忠心?
一文不值!
“你们三人,方才一口一个吴婴太子殿下,可是在他手下效命?”
赵荷道:“自听雨轩一战,我与赵洗笔为南宫烨所救,效命于北离皇家,后北离结盟与越,离国主君将我与赵洗笔赐予吴婴太子,便一直为他所用。”
陵天苏目光微嘲地看了赵洗笔一眼:“赵家家主当真是好风骨,筹谋数十年的叛国大计,放着好好的大晋门阀不做,巴巴地去 舔离国人的脚,如今成功入了离国皇城,还不是被人当做棋子一样转手赠送给他国之人。”
赵洗笔面色涨红难堪。
听雨轩一战,赵家可谓是大败而归,镜渊魔南宫烨在危机时分,也仅仅只是带走了他与赵荷以及皇后三人。
其余留在皇城的赵家人,已经一个不剩,尽数被叶顾两家势力诛杀。
赵家势力被一举掀翻,名下资源以及灵山也被其他世家尽数瓜分。
可怜他这位曾经的赵家家主,在北离皇权之下得以苟活,还是牺牲了皇后赵霜再嫁北离君主屈辱换来的。
事到如今,哪里还有半分尊严可言。
“顾瑾炎又是怎么一回事?”陵天苏问道。
“魏国与北离交战数月,魏不敌与离,求援于晋,顾少携粮草补给物资增援魏国边军防线。
撤退之时,魏国边境藏岭野将首王德川被北离弓箭手千里贯穿头颅而亡,防线被破,以至于顾少腹背受敌,北离大军以火箭围攻,箭火为魔骨磷火。
阁下有所不知,顾少早年引魔骨入体,五年无法突破通元之境便会被魔骨之毒侵蚀而亡,而顾少身中魔骨磷火之间,体内的魔骨已经被彻底引发,如今命在旦夕。”
说这话的是身受重伤的元欢,他满脸急切,虽不知眼前此人究竟为谁,可见他竟然能够瞬杀曹根,降服赵荷夫妻二人,关其模样明显是友非敌。
且此人实力高深莫测,若是能够得他帮助,在吴婴太子手中夺得毒箭解药,也不是丝毫没有可能。
只是……
在这世上,当真还有人敢公然与吴婴正面为敌的吗?
近一年来,吴婴之名,无疑成了九州之上所有人们心中的噩梦。
北离凶名远播,北离境内的修行者无不是以毒辣凶狠著称,犹如恶兽饕鬄一般吞噬掠夺。
九州国民对于离国的惶畏恐惧早已是深入骨子里了。
而吴婴横空出世,尤其是这一年间所行之事,竟是生生让九州大陆上的所有人一时间都放下了对北离的恐惧与成见。
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当真有魔鬼与噩梦的话,那不是北离这个凶狼恶虎的国度。
而是吴婴一人。
元欢不敢想象,如果继续放任那个可怕的越国太子成长下去。
莫说人间九州,他甚至隐隐怀疑,那位太子的影响力甚至能够动荡七界。
陵天苏眸光幽沉深邃,心中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良久以后,他才开口问道:“那位吴婴太子,今夕是何等修为?”
元欢明显一愣:“阁下……不识吴婴太子?”
如今在这片大陆之上,会问这种问题的,极少。
陵天苏不知为何在听到元欢如此发问的时候,眉头会下意识的皱起,他道:“有所耳闻,不曾见过。”
心中却有一种极为古怪烦闷的感觉,就仿佛心中某一角落蒙着一层看不清的迷雾。
抓不着,看不清,让人莫名有些不安。
元欢只好回答:“吴婴太子如今实力通天,年仅十八,刚刚成年,便已破长幽之境。”说到最后,他声音不由自主地变得极为苦涩。
长幽境,一掌之间便可轻易灭掉他们这一支队伍。
纵然是成功地走到那位太子面前,他们又有什么本事夺得解药。
陵天苏却是看向了一旁沉默不语,安静站在他身侧的赵荷。
赵荷瞬间明白过来他眼中的审问意思,开口说道:“吴婴太子初破长幽境不过是对外界发放的假信息罢了,早在一年前,吴婴太子便已经突破长幽,如今……”
说到这里,赵荷那双深灰色的眼眸亦是浮现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如今吴婴太子修为以达长幽巅峰大圆满,随时可破境神游。”
随时二字说得极为平淡,就仿佛那位吴婴太子随时破境神游,是一件极为寻常理所当然的事情。
元欢不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