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子忧伸手在骆轻衣白皙光滑的脸蛋上摸了一把,道:“轻衣你知道吗?每个男人出去寻花问柳的时候,总是会有千百个苦衷。”
骆轻衣却是伸手揉了揉眉心,一副头疼的模样:“我倒是更希望世子殿下没有苦衷,真的是在寻花问柳。”
牧子忧瞪大双眸,震惊:“你何时变得如此大方了?”
当年在听雨轩,她不过是用彩带撩拨了陵天苏一下,这个女人都肚量极小的一剑怎么如今睡了一觉……莫不是觉得她家狐狸食之无味了?
也不对啊,昨夜明明见她叫得很舒服的啊。
牧子忧百思不得其解。
墙角落的陵天苏却是绷紧了身子,沿着墙壁缓缓坐了下去,一双眸子晦然无光。
静默办响,他才缓缓低声开口:“轻衣你都知道了?”
骆轻衣面容沉肃且无奈:“今日我见着那位容家小姐了。”
陵天苏眼眸微寒:“她同你说了我要去越国?”
骆轻衣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听他直言要去越国,竟是气得翻了一个身,将后背对着他们二人,闷闷道:“虽未明言,但有暗示,况且你昨夜就有些不对劲,若非小郡主突然造访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昨夜便该好生问你的。”
牧子忧也听出了对话中的不对劲,面容逐渐复杂。
灯火幽幽,陵天苏脸上神色淡去了几分,俊颜如被夜色浸染,讳莫如深。
听他不语,骆轻衣忽然睁开腰间缠着的尾巴,掀被起身,双眸殇起一层水意:“你混蛋!”
陵天苏:“……”
一个枕头朝他砸了过来,骆轻衣眼眸中的水意来得快,消失得也快,恢复了平日里的从容淡离,看着他平静说道:“世子殿下想好了吗?”
陵天苏抬首与她对视,面容平静深沉,可那双幽瞳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血色的红翳,宛若隐忍着深渊下滔天怒意的妖魔,稍有释放,便会吞噬世间万物。
他艰难启唇道:“我想让你活着。”
一缕血色从她贝齿下的柔唇溢出,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有怒却不知如何发泄,心中涌起一阵无力:“你昨夜说,我是你的妻子,可是今日,你却想着去找吴婴。”
牧子忧亦是飞快起身抱住了她,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安慰,却也未将怨气发在陵天苏身上。
因为她知晓,此刻他比谁都难过。
世子殿下你真是大方,还是说我在你心中……”话说一半,她自嘲一笑,忽然止歇。
“如此,又何苦昨夜春帐一度,惹得世子心烦意乱。”
“那是因为我嫉妒。”陵天苏心口滞涩难当,一口浊气憋在心中近乎一年,终于在此刻吐出爆发。
他眼底的红翳逐渐深浓:“我嫉妒得整夜整夜睡不着,快要逼疯发狂,一想到旁人碰你,我恨不得冲进越国皇宫之中将那吴婴撕得粉碎,可是这又能怎样?他死了,你……也不再了。”
“比起所谓的名世名誉,我更想要你活着,走到如今这一步,我才发现,其实在这世间没有什么苦厄渡不过去,除了生离死别。”
陵天苏看着她,认真说道:“轻衣,我可以在乎这件事的发生,也可以不在乎,不管发生何事,你都是我一个人的妻子。”
他翻身下榻,吹灭灯火,声音低沉,眸光晦暗:“这件事,我从来都没想过要问轻衣你的意愿,吴婴,我要定他了!纵然你不接受,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甚至现下拔剑自刎,最后堕入十八层地狱,我也要将你拉回人间,做一对生生世世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