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道:“这南河义曲对那太子殿下倒也算是痴情,都说这人间吴婴堪比九幽鬼神,虽是生得好看,却生人勿进,无人敢喜,这南河义曲身为龙族,倒也是个另类。”
陵天苏对龙族的审美不敢兴趣,只是这位南河义曲抽骨祭魂,想必龙魂必然提升了一个质的变化,神游境倒是不可能因为一个驳杂龙族血脉的祭魂而如此轻易突破。
只是这样的南河义曲,怕是比起城前一战,要变得棘手十倍不止。
容秀收拾好瓶瓶罐罐,道:“这位南河义曲,可是对世子殿下的杀意极深,在她修为伤势恢复那一瞬,连城龙吟三万里,扬言若是你胆敢出现在皇宫大会之上,必然取你性命,灭你魂魄。”
她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有些狭促起来:“世子殿下果然不愧为世子殿下,不管走到哪里,都有各类形形色色的情敌,不管是男还是女,都是如此疯狂的。”
陵天苏面色跟吃了死苍蝇似的:“情敌?你要我喜欢上吴婴那才算是情敌好不好!”
容秀托腮看着他精致女性化的面容,笑道:“喜欢 上吴婴,怕是有些难哦~世子殿下不妨努力努力,说不定还是可以的。”
陵天苏:“……”
……
……
一个月转瞬而逝,可越国这场隆冬大雪,始终没有停歇下来的意思,纷纷扬扬的大雪下了足有半尺多厚,天地间雾蒙蒙的一片。
以肃穆庄严的黑色基调打造出来的越国皇宫,犹如一只黑色的凶兽,沉眠于隆冬暮雪之中。
车轮滚碾而过,在白雪铺就的官道上留下两条清寂的长长痕迹。
在与李且歌同乘一车之下,甚至连进宫的牌子都不用掏,一路畅行无阻。
陵天苏身上套着一件白裘大氅,雪白的绒毛更衬的那张脸精致秀美,为表低调,他手里象征性的捧了一个小暖炉,他从果盘中取出一颗冬雪樱桃,冻得冰脆,一口咬下去,甜涩的果香口感极佳。
李且歌手里玩转一柄青玉折扇,做足了一副fēng_liú多情的做派。
细长美丽的眼睛不住的打量着陵天苏,就仿佛在看一只精致的白猫进食,光是这样看着,就得到了莫须有的满足。
“你喜欢吃冰脆樱桃果子啊,今年的雪盛,回去以后我再为你冰镇一些可好?”
对于这种宠溺甜齁的语气,陵天苏决定视而不见,听之不闻,转移话题道:“你父亲不愧为当朝宰相,进宫如进自家花园一般随意,这手里的权利,怕是有些厉害。”
李且歌手中轻巧打转的折扇忽然划出一道略显凌厉的青玉锋芒,而她面上笑意丝毫未减,眼中却多了几分嘲意。
“小美人当真以为如今我手里头这些权柄是来自我的父亲?你难道不知,在这个越国,我父亲虽然身为一国之相,可同时,他也是朝堂之上最大的笑话。”
看着她眼底的讥讽笑意,陵天苏蹙了蹙眉,反问道:“笑话?为何?”
“涯闶侵道的吧,我姓李,他姓杨,自然他就是李家私生子,随母性姓,与我是同父异母的兄妹,我的母亲乃为丞相夫人,当之无愧的一家正妻主母,甚至可以说我爹他能够当上一国之宰相,皆是我的母亲倾力家族势力,扶他上位。
在李家,我的母亲是最尊贵的女人,而杨小北的母亲却不过是河边最普通卑微的浣衣女,一次秋游,我与我娘突生争执,在她那受了点闷气,在河边偶见扬小北的母亲,便将怒火转移目标,发在了她的身上,将她强暴。”
说这段往事的时候,李且歌很平静,甚至连嘴角边那抹轻嘲的笑意都未来得及散去。
陵天苏嗯了一声,声音淡淡轻轻,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兴趣。
或许也正是他这副态度,让李且歌能够更加轻松的说下去。
“我爹他坏了人家清白姑娘的身子,却不想负责,我娘家族势力在越国颇为强大,多年来,他只添了一个小妾,也就是他同乡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我娘虽是闹了一场,但最终还是容忍下来,他绝然不敢再纳其她女子。
正是因为我娘的强势,导致了扬小北母子的悲剧,我爹是个性子懦弱的人,他怕我娘生气,这件事一藏就是十年,殊不知,他若是有担当将此事摊明白了说,我娘脾气再怎么火爆,也断然不会为难一个无辜之人。
可是他不说,就这样瞒了十年,你想想,一个民间清白女子,忽然多了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过得将是多么艰辛,人世间的流言蜚语跟刀子似的,专往软 肉里插,扬小北的娘亲,这一辈子就死在了我爹的手上。”
陵天苏忽然开口问道:“按照你这么说,我倒是觉得按理来说,你与杨小北之间的关系不会这么好才对。”
“当然。”李且歌扬起眉毛,笑道:“我讨厌男人,也讨厌扬小北,可是我爱我的娘亲,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我都会听,在她重病临终的时候,恰逢那个浣衣女带着发着瘟疫重病的儿子找上门来求助,娘很生气,可是她跟我说,都是苦命人,不怨他们,她没有力气了,不能替我看看我的哥哥是何人品模样,她说如若那对母子是个好人,能帮就帮一把,好人是会知恩图报的。”
李且歌含笑的目光浮现出几抹久远的泪光,她轻笑道:“若换做了往日,我娘才不会刻意叫我去待人几般好,她这是担心自己走了以后,我还像往日一样横行霸道,身边终将没有几个真心人。”
陵天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