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天生骨子里的兽性为褪,只知一味强取豪夺,不许他人觊觎自己看中之物。
时至今日,鬼门关走上一遭,解了龙骨之身,南河义曲在心境之上,竟是得到了莫大的提升。
说完,她面上浮现出一抹坚定的神色,虽然一双龙目之中战意熊熊,却也不复当初阴森戾然,多了一些光明正大的意味:“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放弃吴婴的。”
陵天苏收弓而立:“若是有人能够收了这妖孽,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某只‘妖孽’太子偏了偏嘴,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了一抹委屈的神色。
她一点也不想被别人收去啊。
南河义曲也是勉强笑了笑,道:“在这世上,我无法想象出有人能够降服那个怪物。不过……你尚有最后一战,那个少女气息很古怪,且与国师为一路,绝非龙印能够压制,你自己好自为之。”
说到最后,仍是心有不甘吧?
若非有龙印压制,那少女,再怎么诡异,又如何能够是她敌手?
陵天苏轻咳一声,心道这个问题当是不大。
叶离卿看到那头红色母龙走下试台,擦了擦手掌的油渍,心道自己应该以怎样帅气的方式认输比较好的时候,旁边黑影掠动,却是天冥飞身而入试台之中。
她缓缓竖起一双好看的小眉毛,右手已经摸入腰间,握住墨剑。
当即,帷帐之下,一直从未出声的太子吴婴终于开口冷然道:“试会尚未结束,你不该出现于此。”
不论是在朝堂还是皇宫内院,吴婴从来不会给天冥半分薄面,出来维护此女,心中不由大急。
不等吴婴发出任何动静,当下便有人朗声冷道:“灵界阵师为我国效力造福,以阵固山河,深得国师重用与百姓爱戴,如今却被此女一言不合诛杀于野,此女来路不明,心思叵测,竟然胆敢在我越国国境强杀灵界尊首门客。其心昭昭!分明是假借参试之名,为我国带来祸事!”
一名中年蓝袍官衣男子亦是气得浑身发抖,好似见到了什么祸国妖物,一双朗朗正气的眼眸虎瞪着陵天苏,怒于言表:“当诛!”
曾被陵天苏打败退场的女子,亦是神情唾弃鄙夷:“害我山河者!杀我皇城百姓者,当诛!”
有老臣激动得面目潮红,分明修为不弱,却是一副宛若被陵天苏生生逼成老态龙钟的模样,强掐这一口气不咽,一副忠臣死于何惜的悲意,颤抖着一根皱纹遍布的手指指向陵天苏:
“我大越子民十三万,皆死于魔杀禁术之下,如此孽障,当诛!”
“此女不仅心怀鬼胎,还有意接近李家小姐,邀宠献媚之余,还不忘勾引杨小北杨大人,这般挑拨离间的恶毒心思,当真是留你不得!”说这话着,正是王言清之父,面色深沉审判,说得煞有其事。
面对那一片声声厉厉的杀语,陵天苏指腹勾缠着弓弦,神情古怪嘲弄,独独不见任何惊慌。
看着那些愤言群起的众人,在台下像一只只披着华美衣衫与人皮却又择人而噬的凶魔,张牙舞爪,呲牙豹变。
这些人,若说他们全然不知越国事,那简直荒谬得引人发笑。
国师手下邪修之举,五行魔山阵又何止建于越国边疆地带,饶是陵天苏入国三日以来,在越国皇城的临边近城,繁荣主城,仍能够看到当街屠人,活人为祭的残忍手段。
而当地官府亦或是城主,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恍若不过家中后院鸡狗被盗贼所杀一般不痒不痛。
至于这些官员在其中收了多少打点,亦或是说从那五行魔山阵中汲取了怎样沉迷不可自拔的力量,这些陵天苏不感兴趣,心中有数即可。
可他只是将这些人的心思猜对了一半。
“放你娘的狗屁!”令人意外的是,陵天苏尚未作何反应,吴璋皇子怒掀桌子,杯盏破裂,他赤红着一双愤怒的眸子,私下张望这些人,目光如欲吃人。
“颠倒黑白!信口雌黄!事实究竟为何!你们心中不知?!”
面对一国皇子的滔天震怒,这些人眼底的怒火狰狞没有丝毫忌惮散意,反而身为吴璋麾下的一名年长谋臣,以莫测的恭敬淡然眼风微微掠了他一眼。
“璋皇子还需慎言,此女杀人为真,挑起越国与灵尊之间的战争亦是为真,更遑论她来路不明,实力强大,若是此女成为太子之妃,我大越将会陷入怎样的囫囵之中?此责,璋皇子可还担得起?”
吴璋从头到脚宛若被冷水淋了个透心凉,混乱盛怒的脑海也瞬间冷静了下来。